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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听着,眼眶忍不住红了。

梦里不正是这样,为官不仁,她上告无门,苦苦伸冤等不来任何回应。

这样要为百姓主持公道的舅舅,却没有人能站出来给他一个公道。

她打定主意不想让舅舅去了,案子如何,她管不上那么多,只想要舅舅平平安安的,吸了吸鼻子道:“世道本就不公,当年我只考到丁班,只因我哭闹,外祖父就让我进了甲班,舅舅也觉得外祖父昏庸吗?”

林子毅见小姑娘都快哭了,反省自己刚才话说得太重,缓和语气,温声道:“阿妧怎么这么想?县学只取前八十名,最后招录名单却每年足有百余人之多,你外祖父只是将你安排到了多出的二十余人里。你不但未占用任何名额,还让原本的第八十一名有学可上,此案却事关重大,性命攸关,两者差之远矣,怎能相同并论?”

自有县学起,便有“买学”的传统。

县学由县里所办,先生请的都是真正有学识的秀才举人,束脩却较寻常私塾低,时常入不敷出,这多出的二十余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靠他们多交的大笔金银保证收支平衡,维持县学日常运转。

他说着说着,没忍住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阿妧的脑袋:“你还是个小姑娘,不用想这些,只管过得快活就是,一切自有舅舅和外祖父在。舅舅得走了,晚上记得到外祖父家来吃饭。”

林子毅说完大步而去,只留阿妧抱着食盒,站在饭堂的阶梯上。

若说原先她对梦中神书只信五六分,经过这件事,信了至少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