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作响;众人的衣袍也猎猎作响。
“何况那一夜,姐姐你明明也看到了,我,我……”她的眼里骤然落下泪珠子,一连串淌过脸颊,晶莹剔透。
她后面还站着柳恒,柳恒突然也上前来,沉默着抱了抱拳,对皇帝说:“陛下,臣那时也在场。臣可为贵妃娘娘佐证,彼时夜中,皇后娘娘身陷重围,正是贵妃娘娘她,……”
扶熙淡淡看他,“但说无妨。”
“贵妃娘娘不顾自身安危以死相逼。此情深义重,万望陛下明鉴。”他这时早没有那夜投降的卑微屈膝了——反倒像陡生出铮铮铁骨,字字铿锵。
絮絮不禁冷笑。
她冷笑着,皱起眉,却说:“是么,柳大人,你说夜黑风高的,他们怎么就能认出我?还是有人指认?”
柳恒背上生出汗来,却还硬道:“见过娘娘的人不多,却也不少,这,自然有人见过……”
她不再理他,只去看扶熙,打量他的神情,他是依旧如斯冷漠的,狭长漆黑的眼睛,不知喜怒。
她才发觉,自赵桃书哭起来,他的手便一直紧揽住她,好让她倚在他的肩上了,柔枝弱柳可以栖扶。
这个意外发现,叫她突兀觉得,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很没有意思。
她以为她只要把事实说出来,把证人抓过来,以为只要这般,就能得到公道。公道又在哪里?公道掌握在一个偏了心的人手里,又怎么可能寻到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