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貌本偏明媚艳丽,可这时,怎么毫无生气似的。
他不知,问大夫:“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说大约躺几个时辰会醒。
他默了片刻,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诊出喜脉没有?”
这位胡子半白的军医从来最擅长外伤;他知道当今的皇帝膝下空虚,没有一儿半女,可以体谅他盼着孩子的心情,可这……
这喜脉委实不是大夫想诊就能诊出来的。
他想老实摇头,心里对皇帝陛下的印象,已升为病态扭曲。
他斟酌着道:“卑职不擅长妇人科,未见喜脉,或许也是卑职不精此道……”
扶熙只疑心是他的医术不够高明。他们处理妥帖后,言说服药后静养,便匆匆退下去,不敢留下,得知更多皇家的秘密。
“甘洲。”他淡淡唤了一声。
素来直隶他身边的暗卫,从一处隐秘角落出来,俯跪在皇帝面前,垂首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个人。……”那个名字竟是这样难以启齿。在他齿舌间打转那么久,才极轻极轻地逸出来:“阿铉。‘矛戟折,环铉绝’,铉。”
他看着甘洲消失处,眼睛愈发冷。
絮絮在被硬灌一大碗苦药后,呛得醒来。醒来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掰着自己下颔,给自己灌药的手。
敬陵帝他其实不会照顾人。一点儿也不会。
这些日子勉强学会的,他已经在一夜间尽数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