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升倒是一笑:“都是运气时好时坏。前两回,是运气差点,这一回运气好而已,哪里有阿勒真王子的稳?”
台上宋成和默默观察敬陵帝的神色,依然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这回小心了些,说:“这位戎狄王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个劲敌啊。”
他却看到敬陵帝眉轻轻皱起,半晌,瞥了宋成和一眼,又移开目光,说:“你希望谁赢?”
倘使不是容深赢了,她为汗血宝马,多半就会来求他了。这隐晦心思刚起,却听宋成和忙地说:“自然是咱们大衡的人赢了,场上的容常侍、刘小将军、孟都尉……”
敬陵帝眼色愈凉,未再理他,宋成和又暗自思考自己哪儿说错话了,总不至于皇上不希望大衡朝的人赢,而盼着耶律升赢吧?皇上今儿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左思右想没能明白原因。
皇上素喜清净,娘娘不在跟前,皇上能清净很多,本该松口气的,怎么还不如皇后娘娘在跟前的时候高兴呢?
大抵是因为不习惯吧?宋成和也不由得在心里叹气,男人心,犹如海底针。
这第三轮结果出来时,入围三甲的是容深,阿勒真和那个最初并不起眼的耶律升。
絮絮在心里给哥哥捏了一把汗,恨不能化为哥哥手中箭,扎到红心里。她还想摸一摸汗血宝马呢,若给阿勒真得了,她会可惜;但若是给耶律升得了——她会气死。
当是时,三名青年立在离箭靶一百步远处,依次射箭。第一个是阿勒真,他使的那把鹰头硬弓,据说有十二石,而阿勒真本人可拉满十二石,乃乌支国当之无愧的勇士。这时候,他半边衣袍静静垂挂,半边露出的胸膛上汗水闪闪发亮,酷暑季节,狩鹿林又是一座林子,林子里蝉鸣聒噪,叫得人心神不宁。
他稳稳拉开弓,絮絮睁大眼睛,很想瞧他拉满。阿勒真原本是想拉满十二石的,主要是展示给那位大衡朝第一美人看一看他的力量,正如雄鹿求偶的时候会跟别的雄鹿决斗一样;然而今日人家不在,他没有了那个炫耀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拼尽全力拉满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