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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体都不好,孤儿院不会给他们治病,他们只能躺在床上。如果他死了,谁给他们抢饭带回去,谁在他们发烧时给他们覆凉手帕?谁还能照顾他们?

保安踹过来时,秦十六死死将糖盒抱在怀里,干瘦兀起的脊背裸露在外,势大力沉的一脚砸在他的背上,激起剧烈沉闷的痛。秦十六喉头一阵发甜,却还是努力压抑着呼吸。

“妈的,这杂种瘦成人干儿了,踹他一下我脚底板都硌得疼!”保安粗粝地骂了一句,扯过一旁的鞭子狠狠抽在秦十六身上。

带起一片血污。

雨点一般落下的拳打脚踢鞭抽让秦十六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到鲜血慢慢从身体流出,剧烈的疼痛让身体仿佛火烧般灼烫,可失血又让他从骨子里觉得寒冷。

腥甜温热的液体从嘴里喷出来,洒在透明的糖盒上,染出一片瑰丽的色泽。

院长就坐在那里,看着秦十六濒死的狗崽子一样蜷缩着,浑身是血,耷拉着脑袋,进气多,出气少。

意识恍惚间,秦十六听见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你还抱着那个记者给你的玩意儿呢?”

“啧,真可怜。”老女人的嗓音带着莫须有的怜悯,“你猜我为什么知道是你泄的密?”

仿佛万丈巨山砸落在他的脊背,秦十六听着对方好整以暇地开口,“当然是因为我给了她一大笔钱,足足她十年的工资呢,也难怪她动心,不但当时就决定再不上报孤儿院的事情,还毫不犹豫地把你供了出来。”

“你真觉得,给你几块糖就是好人,就能救你一辈子了?秦十六,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染血的塑料糖盒砸在地上,发出空荡荡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