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好吃好睡,大不了哪天换个主人,死上不少人,又能怎么样?反正还会有新的人住进来。
她实在想不通,许多人连自己等会要去哪儿,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罗衡总是想着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好像什么东西能坚持上几年似得。
更何况,这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如果张涛真死在他们手里,伊诺拉还巴不得见这个地方倒霉呢。
但是罗衡脸上流露的一些神色总是很美丽,伊诺拉说不上来,不过她有时候觉得这种美丽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怎么见过,不过她知道自己还是分得出美丑的,所以那大概就是只是一种她不懂却美丽的东西。
狄亚也是这样觉得的,他们有时候偷偷讨论过这个,只是狄亚可能知道得多一些,常常会微微笑起来,像只狐狸。
伊诺拉实在拉不下脸皮问他,于是就不问了,时间一久,她就真的不太好奇了。
而蓝摩是天底下最不会好奇的人,哪怕他刚刚才问了罗衡一个问题,他们或多或少都在他人身上找寻自己谜题的答案,总是有些答案连其他人也全然不懂,或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
蓝摩不渴望答案,他渴望的是真实。
于是伊诺拉想,在蓝摩的身上有一种灵性,她不知道什么是灵性,只是很小的时候从一个光头口中听说。
光头穿得破破烂烂,似乎要送什么东西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本来有一匹野马,那马离开族群跟他走了,然后路上被人抢走,连着大部分行囊。光头没办法反抗,只好挑偏僻的路走,他倒并不觉得痛苦,起码那些人没杀他,也没抢走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小伊诺拉看不出他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耐烦地递给他一碗水,对他的旅途嗤之以鼻。
光头喝得很慢,起皮的嘴唇被打湿,然后摸了摸伊诺拉的头,被躲开后,他也不在意,将碗还给她,声音总算没那么干涩,然后讲了一个故事作为水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