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离破碎的窗户里,所有的失魂落魄都只属于一张脸。
罗衡很快从疼痛里缓和过来,他滑下车,同样跪倒在地,肩膀紧紧挨着摩托车的一边,忍不住在沙地上干呕起来。
大脑似乎在自我疗愈,被遗忘的片段总是通过各种相似的场合不合时宜地回到脑海。
镜面之中那张年轻的脸写满愤怒,然而情绪落在罗衡的身上,好似隔着一层朦胧而难以捉摸的雾气,衣物吸收潮湿的水汽,紧密地贴合着肌肤,带来冰寒而湿冷的不适感。
罗衡的确受到影响,却没被完全煽动,干呕很快停止,他将有限的疼痛与怒火控制住,把新的片段编上序号,别入自己的记忆之中。
九年前。
这个暧昧不清的时间节点,仿佛发生某种令罗衡自身都感到恐惧的事情,强迫大脑遗忘相关的大部分内容。他只能通过酷似的情景去接触到过往的那段回忆,如同管中窥豹,无法联系起前因后果。
罗衡没再花费精力沉溺于痛苦之中,他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只想早点与同伴重逢。
最终罗衡启动摩托车,往箭头所指的方向开去。
他在路上慢吞吞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是陷阱的可能性,最终认为这个概率极低,毕竟他们没在路上遇到任何人甚至团队(死掉的那五个当然不算),没道理会有人会守株待兔。
再退一步来讲,走这条路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蓝色箭头,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惹上出乎意料的麻烦,更不清楚是多久之前的,作为一个陷阱来讲效率未免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