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金凤举浪子回头吗?可是她心底的裂痕已经出现,不可能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离婚吗?彻底与金凤举和金家决裂,这个念头确实出现过,可她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

更重要的是,离了婚之后呢?她想不出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知道,该如何安顿腹中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似乎都充满了重重顾虑。

在她的犹疑之中,雁回继续说,“在我看来,结果无非是两种。一种是采取了无效的行动,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然后眼睁睁看着一切不受控制地自行发展;一种是采取了有效的行动,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至于结局是离婚还是不离,并没有分别。”

佩芳听到这里,不由愕然。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的两个结果,要么离婚,要么继续维持婚姻。可是听雁回的意思,离婚只是“结局”,却并不是“结果”。

“我……”她茫然着,又不自觉地开始摩挲小腹,“我不太懂。”

“很正常,这是立场问题。”雁回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有,“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的思路才会纠缠在离婚或者不离上。”

“换做是男人,对家里的妻子不满意,他们一般不会想到离婚,或是光明正大纳妾,或是在外面偷偷养外室,或是索性去胡同里找上三五七个红粉知己,或是捧舞女,捧戏子,捧女明星……总之有的是消遣的办法。”

佩芳顺着这话一想,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的,都是女人,好像这个词真的能威胁到谁似的。而男人呢?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这一道程序,家里有一个,外面也可以找一个,甚至几个。

当她辗转反侧,纠结又纠结,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把这两个字说出口,恐怕在男人听来会觉得很好笑。他们不会被威胁,只会觉得她“又在闹了”,他们或许会收敛,或许会回过头来哄一哄,但那都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再闹,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更不是所谓的“浪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