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时间将通讯关闭,避免我们有谁听到其中难以形容的呓语。
赵辛衍的烦躁到了一个巅峰值,他每天都拿着一个钟表坐在那里修,滴滴答答,聒噪得没完没了,我保持着沉默,带着他们两个每天都去分析自己的污染程度,并且随时准备拔枪,让他们以人类的方式有尊严地死去。
我随身带着枪,不是用来战斗的,□□能有多少子弹?我是为了留全这哨所里人们的体面,他们没有见过大规模污染,受伤的士兵做着梦,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肉泥,他们说自己被抛弃了,然后他们都疯了,认定彼此都是敌人,互相撕咬,发狂,最后在废墟中被轰灭成灰。
我保持着冷静,我总是能保持冷静,这也是我能从战地医院出来,到哨所上岗的原因。
我希望他们也能冷静,至少不要任由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蔓延。
在我提出建议之前,林不秀就说话了,她自觉承担了在哨所中排兵布将的任务:“如果大家都回不来,单单我们三个人留守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提议,我们出去找人——”
她举起手来,赵辛衍飞快地举起手,林不秀松了一口气:“那就我们两个……”
我沉默地看着她,她忽然说:“何染……你有战斗能力,你要不要……”
“可以。”
我从她脸上读出一种懊悔的神情,好像是后悔自己多问了这么一句。
我想我独自一人呆在这里,比赵辛衍单独待着更好,他们两个紧紧绑在一起,我不知道林不秀怎么忽然开始和赵辛衍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