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色的,纸页浸透了血。
我翻开第一页,从工作日志中不断有血流出来,好像它是一块活的动物,被我撕开了外皮,血几乎从纸页中喷涌出来,从指缝中溢出来,像喷泉似的窜高,顶着我的手心。
合上工作日志,把它血淋淋地扔进抽屉里,回头离开。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我进来时,正对着走廊的那木头纹路无非是破旧一些,现在我面对着门背面。
李好好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吧。
长长的,犁地一般,十来条深深浅浅的血痕。
好像人的手不停地挠着门,挠到手指磨秃了仍然绝望地往外挠,企图抓破这扇门走出去。
凑近了看,能看到磨碎的血肉粘在了门上,好像是刚刚抓挠出来的,新鲜的,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那屋子里有什么呢?
本该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忽然亮起灯,我该反应过来的,否则我怎么会看到门后的指痕呢?
我用自己血红的左手按在灯的开关上:“哨所能源有限,人不在要随手关灯……”
黑暗中,滴答,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上。
“你没有考虑过哨所其他成员吗?你太自私了,只顾自己。”
滴答声停了。
“这是自私,你太自私了。”我用了点力气,发出的声音有点陌生。
拉开门,我意识到自己左手需要去洗一洗,回头,用干净的右手关上门。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发抖,手指抖得很厉害,锁了好几次,没能精准地扭出那刁钻的三分之一。
算了……?
我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把钥匙拔了出来,让门自带的锁扣把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