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莎漠声:“你本为罪臣之女,若非吾儿为你求情,你跟你嫂嫂们一样,如今都被流放在夜郎境外为人奴役。你不知感恩,反而利用蛊术,残害雍州大军,令数千名将士死于非命。你可知,你身上的罪孽不亚于你父亲?”
云桑依然不肯说话,她忽然想起父亲谋反的那一天夜晚,她逃婚去找徐正则,要他带她走,他不肯,撵她离开。她伤心欲绝,没皮没脸地亲了他、哄了他,他铁一样硬的心才软下来。
她为抗婚,两天两夜没吃饭,他拿出糕点来给她果腹,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什么叫做傻事?她问。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怎样算傻。
他说,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做的事,都叫傻事。
她半信不信,不愿承认这世上真能有人这样地傻。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对呀。
她也好,他也罢,不都是宿命里的大傻瓜吗?
木莎耐心耗尽,垂落眼皮,手一抬。
树林里风声骤止,凝固的气流被齐发的弩/箭刺破,云桑倒在微黄的草甸上,看见那棵参天的老槐树倾下来,绿叶摇颤,莹光点点,飘落零星的槐花。
徐郎,丘山的春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