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鞍马劳顿,远道而来,备桌菜肴为您接风,本便是我该做的。军务虽然不多,但也并非三言两语便可说清,你我坐下慢谈,公私两不误。”
他客套,危怀风也客套;他板脸,危怀风则仍是那笑样,不卑不亢。岑元柏发现这人脾性跟危廷几乎全不相干,内里却都硬邦邦的,叫人拿捏不得,有一股一脉相承的傲气。他心知这一顿饭是免不得的,倒也不多推拒,坐下来后,有心看他有何后招。
危怀风先为他斟茶,主动提及明州一事:“日前误夺明州城,令伯父与庆王难做,是我考虑不周,行事鲁莽,今日先自罚三杯。”
岑元柏淡漠看他饮完三杯,语调微扬:“误夺?”
“是。”危怀风笑着,放下酒盏,连饮三杯,眼里清亮依旧,“我原以为夺下明州城后,便可占据淮南,谁知开疆不成,反让自己腹背受敌,若非令爱及时提醒,眼下估计已是一败涂地。”
开疆不成,说的乃是那次声东击西,借着发兵渠城,意图偷袭岳城一事。岑元柏眼明心亮,自然不信,“哦”一声后,试探道:“我原以为你趁乱窃取明州,是另有图谋呢。”
危怀风笑,不说是,也不否认。岑元柏腹诽果然是个小狐狸,沉默当口,危怀风已话锋一转:“当初夺城,西陵、西川前后共派兵八万,令爱规劝我后,我陆续撤军,如今城里驻兵仅有三万。伯父若是方便,随时可以派人来与我交接,不过在那以前,有三件事恳请伯父成全。”
既需会谈,必然便会有条件,岑元柏早有准备,锐目审视着他:“请讲。”
“半个月前,城外赵家村意外大火,伤亡惨重,九殿下向来仁慈,耳闻灾情后,于心不忍,便命我派人收容难民,重建村舍。伯父派人接管明州城后,万望体恤民情,帮助村民重建家园。”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