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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张上的字密密麻麻,想认完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硬着头皮上阵,才没走多久,六个铜板便输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陆怀熠走的是德才还是功脏,骰子就好像会听他的话,总能让他踩在最有利的格子上,继而早早送他青云直上。

等他的石子儿踩上太师太傅的格子时,芫娘还在觑着眼认自己格子里头究竟是哪个衙门的官。

好在陆怀熠讲起升官图上的字来倒是半点不吝啬,芫娘听得专心致志,手底下就跟着格子上头那字迹描描画画。

陆怀熠轻笑着抛耍起六个铜板:“唉,没成想你这么快就输完了。”

“想赢过我学写字,回去再练练吧。”

芫娘扁扁嘴,见陆怀熠得意,脸上虽挂着个大大的“不服气”,可输便是输,她终究还是气呼呼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便每日都早早地拿铜板来扰陆怀熠的清梦。

陆怀熠往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院子里只有芫娘能跟他走棋,他也没法子挑拣,只能每天赚芫娘几个钱,权当是找乐子。

等升官图跳到第三日,芫娘便已经认全了那纸格上的所有字。

六科六部,三公九卿在图上列得密密匝匝。府衙官职鳞次栉比,她也才看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原来在香海不可一世的姜禄也只有个牙长的小格。

原来好些书生在香海做了一辈子的老童生,被草草概括作两个字,放在升官图中不过是个起点,占着不起眼的小格,和白丁秀才一起被挤到了毫不起眼的棋盘角落。

眼见得芫娘上了道,陆怀熠便换了旁的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