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悠然道:“先前向寺中无想法师借了两部经书,今夜也该亲自拜访山门去还了。”
雍叔闻,亦笑了一声,才应声称是。
月夜朦胧,一个黑影钻入了感应寺藏经阁中。
赵亭秀的行踪已然确凿在此,在去见他之前,她还想先寻些别的东西。
冰流先在一楼各书架上来回摸索,夜光珠下粗略端详都是些正经佛经,便又起身上了二楼。
甫一登楼,便听阁门乍开,一个圆圆的小秃头在月光下闪耀得锃光瓦亮,几缕乐声顺着打开的阁门溜了进来。
冰流又连蹿了两步上了楼,只听那小和尚道:“世子所还的经书小僧这便放入阁中,待法师归来一定告知。”
“那便有劳小师傅了。”
不远处忽然又有几声女子娇笑,那小和尚窘迫的张望了一阵,这才提灯入内,也是摸索了一阵,将经书归入原位,随后便退出了藏经阁。
一切归于寂静,她在二楼独坐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仍是一片懵然,直到随手摸到一本字迹苍劲、书页泛黄的手札,这才又重新凝神。
寺中大殿后有一僻静院落,原是赵府本家贵人每次前来拜佛敬香时休憩之地,如今却俨然有了秦楼楚馆的模样。
赵亭秀此时衣襟半敞,靠着两个蒲团歪坐,一杯美酒穿肠过,眼前吹洞箫、弹琵琶的美人便格外美丽动人起来。
想想还是憋屈,他堂堂赵府少主人,被迫远离繁华的都城,藏匿在这山中破庙,晨钟暮鼓敲得响,他素来晚睡,现在竟是连个整觉都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