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现在降温了,不然他这一身伤要是在炎炎夏日,会不断化脓腐烂,难熬得很。
鱼浩趴在床上,眼里全是感激,但他不似米洛,说不出道谢的话,便虚虚将手握成拳头,要和凌凤宴碰一下。
凌凤宴睨了他的拳头一眼,没动,人依旧是那个清冷孤傲的人。
鱼浩眼里全是,我都这样了,你竟然都不跟我拳头碰一下的悲愤,而后他的拳就被凌凤宴轻轻碰了一下。
还在低烧的鱼浩,浑身温度要比凌凤宴高,拳头上的热度灼烧着一直以来孤伶伶的凌凤宴。
他周身的疏离,在拳头相碰的这一刹那,破碎了开来。
至今还记得,鱼浩是他闯宫门罚入直殿监时,第一个同他说话的人。
当时他如鱼浩这般,受了伤趴在被褥之上,几个太监在大通铺上打闹,聒噪得很,然后他的名字就被鱼浩叫了。
年轻气盛的太监扭着另一个太监的手喊道:“哎,那个受伤的,凌、凌……凌燕子。”
每每想到这个被叫错的名字,凌凤宴都绷不住唇,眼里染上笑意。
他那时用堪称犀利的目光向鱼浩刺去,鱼浩一无所知,压着另一个太监继续叫嚷:“听说你是个举人,你来说,到底有没有鱼这个姓!”
“我跟你们打赌肯定有姓鱼的,我那一个村子都姓鱼。”
其他的太监耻笑,“从未听过有人姓鱼的,我叫你一声,你能跳我嘴里吗?”
“哈哈哈哈。”
太吵了,他想,然后他说:“《风俗通》有言‘宋桓公子目夷,字子鱼,子孙以王父字为氏,即为鱼氏。”
打闹声骤停,大家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鱼浩嚷嚷:“哎呀,你这,你就说,有没有姓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