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将那包饴糖拿出来,捻出一颗放入口,甜腻的味道,终于将酒气压下了些。

“王爷?”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郁殊扭头,李绍言正朝他这边走着,看着他手的饴糖,眼睛一亮:“王爷今日去固永镇了吗?”

郁殊皱了皱眉,收回目光,未曾理会他,转身径自进了营帐。

他依旧讨厌少年。

李绍言眨了眨眼,委屈的瘪瘪嘴,却到底是孩子,没有多想,飞朝李止戈的营帐跑去。

他也不知这段时日兄长发生何事,战场杀敌时一直面无表情,鸣鼓收兵后便一直窝在营帐。

周将军说,兄长这段时日失去了一位故人,心不,要他不要多叨扰,可是……如今和西狄的战事已止,姐姐那边他可是金口玉言应下的。

“大哥!”掀开营帐,李绍言便住了脚步。

外面一片火光与星月明亮,独独这帐篷内一片漆黑,不见五指。

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适应了黑暗,李绍言朝前方床榻走去。

“大哥,如今战事已停,你也无事,便陪我去一趟固永镇吧,我亲口答应过姐姐的。”他站在床榻边,声音低了些。

黑暗,李止戈一动未动,并未言语。

“大哥,”李绍言朝前磨了磨,抓着他的衣袖,“你去见见那个姐姐,你见了定也会喜欢她的……”

李止戈终于看向他:“绍言,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如军营与新兵一同历练?”

李绍言一愣,摇头:“绍言不知。”

“你将来会娶妻生子,替我孝敬列祖列宗,”李止戈声音沉沉,“而我……”

而他,穿过喜服,便不愿再穿了。

后面这句话,他终究没说。

在京时,他见了阿婆,阿婆抹着泪告诉他:棠丫头去了。

他还去了苏府,哪怕郁殊将其修葺的再完善,可仍能看到那场大火的痕迹。

李绍言静默许久,小声嗫喏:“大哥,可我说过,要与你一同去谢谢那位姐姐曾照顾过我的恩情,你也不愿我成为不守信用的人吧?”

李止戈看着眼前少年,他岂会不知他的心思,终究轻叹一声:“只去道谢,再无其他。”

李绍言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道:“好!”

……

夜风呜咽,天色已沉。

易齐嘀咕一声,今夜是他善后。

将酒馆内的桌椅板凳收拾齐整,又走到门口将悬着的提灯熄灭,转身刚要关上大门,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易齐惊的高呼一声,抓着门框的手抖了一下,便要用力关上房门。

却被人只手拦住了。

高卫立在门前,手拿着一坛酒,还未开坛便能嗅见浓郁酒香,沉醉醇厚:“这是京城的仙人酿,听闻易掌柜爱酒,特意送来了些。”

……

苏棠今夜睡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