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忙退了下去。

郁殊转身走到盆架旁,伸手欲净手,却在看见澄澈水面的倒影时顿住。

那张脸无半分恼色,唇角反而微扬。

郁殊脸色倏地一沉,起身便欲朝门外走,下刻却又想到什么,转身,弯腰,将扔在角落的红玉妆奁捡了起来。

……

醉云楼。

苏棠坐在阑槛钩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眼前两盏茶徐徐冒着热气。

看得久了,她拿起一杯,喝了满嘴的苦涩,却又品出丝丝缕缕的茶香。

以往她不爱喝茶,只觉苦,如今竟也喜欢了。

临近酉时,楼下徐徐驶来一辆马车,红鬃马高大威猛,马车四面皆以玄色缎面的绸子裹着,瞧着便华贵的紧。

轿帘被一只苍白的大手掀开,一人穿着暗绯色袍服走了下来,墨发微束,被风一吹说不出的清雅妖媚。

苏棠放下茶杯,走到门口。

不过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那只苍白的手推开,而后摩挲了下右手手背上蜿蜒着的伤疤。

只是动作在看见等在门口的女子时顿了下,她依旧戴着那个刺眼的红玉珠钗,脸色微露红润,似是心情不错。

郁殊蹙眉,旋即随意道:“没去街口?”

苏棠且未应声,蹲跪下去:“民女叩见王爷。”

郁殊双目一紧,死死盯着正俯首行礼的女子,好一会儿突然低笑一声,越过她走进雅间:“你倒是变得乖顺了,可惜没那般有趣了。”

苏棠仍垂眸不语。

“过来。”郁殊敛笑,尾音却如带着勾。

苏棠凝眉,一动未动。

“既自认民女,难道阳奉阴违不成?”郁殊走进雅间,“过来。”

苏棠抿了抿唇,手轻轻抚了抚袖袋,这一次并未回绝。

只是她才转身,手腕立即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身后门“砰”的一声关上。

苏棠诧异转眸。

却未等她开口,那抓着她的手已飞松开,郁殊转身走到桌旁坐下,眉心微蹙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能察觉到点点微热与酥麻。

苏棠看了眼他,抿唇走上前,拿过茶壶,静静添了两杯新茶。

茶仍冒着阵阵热气。

郁殊望着她的动作,眯眸不语。

倒好茶,苏棠坐在对面,沉静了好一会儿。

郁殊慢条斯理摩挲了下袖妆奁:“昨个儿请你不来,今日却亲自去请,有……”

话未说完已戛然而止

苏棠安静从袖口拿出那根白玉簪子及白骨,放在桌上,推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