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他真是少爷怎么不干脆把食堂承包了呢?”
“我路过办公室听老师们说,一开始他确实打算这么干,但现在的承包商是校长大舅子,校长跟少爷协商,说是单独给他开一个窗口做饭就好,让他不要太铺张……”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祁星牧走进食堂。
他不理会别人的视线,懒散地走到属于自己的窗口。
同学们抻着头,想看看少爷的食材究竟有什么不同,却见祁星牧愣愣地站住了。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问他要吃什么,嗓音清脆。
尽管戴着白白的厨师帽和口罩,但祁星牧确信,自己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十年前,德钦的夏天,她陪他漫山遍野地疯玩。
时至今日,他仍能记起那年夏天的声音与气味,家里的老电视机沙沙响,需要拍一拍奥特曼才能呈像,镇上的石板路总在清晨日出前变得潮湿,随日头升起,人们从四面八方背着农产品来赶街,蔬菜瓜果铺满长街,马车的铃铛叮咚响。
下雨天,她在街上买了一柄小花伞。
她撑着伞,牵住他的小手,看人、看山,看一切能看的风景。
后来夏天结束了,他回北京。
临走前,她把小花伞送给了他,那把伞他用到了现在。
第二年,他特意买了许多小女孩喜欢的玩具背到德钦。
可是德钦没有她了。
他问村里人,村里人不记得。
他问镇上的人,镇上的人也没印象。
最后他跑去问卓嘎,小卓嘎记性不好,看着他笑:“不记得,来跟我玩过家家吧。”
奶奶说,那也许是一场梦。
再也许,是山里的仙女贪玩,溜出来陪他了,而现在,仙女回家了。
这些年,记忆褪色,却仍在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