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如斯

程予也瞧见了他,客套道:“怀王。”

怀王虽与他水火不容,却也不曾撕破脸皮:“程太傅怎会在这儿?”

“我来此寻净虚。”程予道。

年少时,净虚家中尚未没落,几人皆在国子监上学。如今虽已时过境迁,可当年的同窗之情还在。

“本王也是前来寻净虚。”怀王道。

程予淡然一笑:“倒是来的巧了。”

怀王冷笑:“没想到程太傅竟也还记得当年的同窗情意。”

程予神色自若:“我自然记得。只怕忘了的,是怀王你罢。”

怀王拂袖道:“这些年来,你屡次与本王作对。与我分庭抗衡之时,你怎不说记得?”

程予冷然道:“你贵为怀王,乃当今圣上的皇弟,更是太子殿下的皇叔。可对付殿下时,你又何时留过情?”

净虚来之时,便发觉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佛门圣地,二位贵人不必在这儿针锋相对,若是真有不快,大可等出了寒露寺再解决不迟。”

程予缓了容色,面色如常落了坐。

怀王却是拂袖而坐。

小沙弥奉了茶进来,净虚忽问:“贫僧听闻仲卿近日得了一子?”

程予点点头:“我这次到寒露寺来,便是与夫人一同来还愿的。”

净虚道:“既以成家,便是有家有室之人。从前倒还奇怪,你这般年纪,身边却是连个妾室都未曾有,如今终于成了亲,你母亲也能安心了。贫僧听闻令夫人是扬州人氏,因何来的京城?”

程予告知:“她自小失了父母,这才到这京城来的。”

净虚黯然:“扬州却是个好地方,贫僧母亲的娘家,也在扬州。不过母亲逝世之前,却都未能再回去一趟。”

净虚出家之前,也是望族名门之后,家中之人皆是朝中大臣,谁知一朝狡兔死,走狗烹,却没落成今日这般田地。

程予道:“章兄莫要伤心,逝者已去,活下的人还该保重才好。”

“章家上下未曾愧对过圣上。错就错在不该恃宠而骄,忘了为臣之道。”若不是他们章家依靠着显赫战功,一时得意忘了形,不知收敛,也不会遭此横祸。思之此,净虚轻叹一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如今再提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