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没有说话,饮了口茶,便见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心情不知不觉又好了许多——他?并不是个?喜欢找茬的?人,所以他?常常反思自?己为什么总喜欢从秦玉柔的?不快里找快乐,或许是因为秦家,或许是因为她吃瘪时的?表情太过有趣,他?理不清。

而且这?种快乐不是因为讨厌她,也不是因为想看她出丑,甚至,他?此刻心中有许多期待。

如?今已然十?月,海棠树上失去了初春时候的?繁花,只?剩几片待干枯的?落叶,秦玉柔随便折了一株海棠枝杈,掂了下后通手腕带动着海棠枝挽了个?剑花。

动作逐渐熟练起来,那可怜的?树叶摇摇欲坠,一番动作之后彻底掉落。

大约有些肌肉记忆在,接下来的?动作她倒是做出了五分的?模样来,其余的?也就只?会几个?简单的?动作,摆几个?姿势。

风起,秋叶落,玉楼阁外的?梧桐叶簌簌落入院中,她拿着海棠木逗着这?些叶子,竟也有了几分侠女的?模样。

去肃州的?时候她尚未恢复记忆,只?是凭着对世界的?好奇横冲直撞,在遇见师父的?时候也曾想过做仗剑走天涯的?事情,可是大抵她这?人就是不肯吃苦,只?学了些皮毛就叫苦连天。

她不似在舞剑,倒像是在追忆逝去的?东西,良久,她才?想起来那边正在赏舞的?皇帝。

她收了枝杈,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忽然有些羞赧,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跳了些什么。

“臣妾的?大姐珠玉在前?,臣妾这?番献丑了。”秦玉柔将海棠木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良久她都没有听到李珩的?评价,不过想想也知道,大约没说她胡闹就已经是嘴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