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荔:“没错。但我不会问,所以你来,袁老师。”

袁茹也不避讳,开口就很直白地问霍柏衣:“方便说是什么病吗?”

霍柏衣说:“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

袁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霍柏衣:“十五岁的时候有过一段不太好的日子,心理阴影,就PTSD了。”

袁茹:“方便说是因为什么吗?”

霍柏衣很直接:“因为我性取向异于常人。”

听了这个答案,其他三个人都很平静。霍柏衣早料想到了会这样,也没有多惊讶。

他继续说:“我有一个发小,四年前,他在游戏里把我黑了,闹得我被一群人追着骂,还又把这事儿闹到线下,让他母亲给我母亲打电话,撒谎说我向他告白,让我母亲好好教育教育我。”

“我就被教育了。”

“不过也不算是我母亲教育的。我母亲性格比较软弱,所以是我继父教育了我。其实也就那么点儿方式,不给饭吃,整日整宿地罚站,连骂带打,让我认错。不算大事,毕竟做母亲的都心软,还是会给点饭吃的。”

“后来他们觉得我这个是病,带我去了精神病院看。医生说不算病,他们都不信,非要让我留院观察,结果被医生骂了一顿,又把我领回家了。”

“再后来,我母亲又找了什么偏方来,喂了我一堆药,最后发现治不了,真不是病,就放弃我了,说当没生过我,让我滚。”

“就这么简单而已。”霍柏衣说,“就是当时日子不太好过,才有了点儿心理疾病。我在那边的时候就看过心理医生,一直在调养,没什么事的,最近好多了,都有一年多没犯病了。”

牧凡森光听都知道这人在撒谎。

他说得轻飘飘的,细品一品,字里行间满是窒息。

牧凡森都看得出来的事,袁茹自然更知道了。

她没说话,还在斟酌着。

牧凡森见她没动静,干脆自己出口反问:“那你为什么要瞒辛青?”

霍柏衣沉默了一会儿。

他抬头问:“您知道什么是创伤性应激障碍吗。”

牧凡森不太知道。

他看了看陈荔,发现对方也挺茫然。

俩人又一起去看袁茹。

正在思考的袁茹回过神来,接到他俩求救的目光,只好无奈地现身科普:“创伤性事件后出现的精神健康问题,一般会让患者一直一直沉浸在创伤事件里,以至于身临其境地再在情绪和感知方面体验一遍又一遍。因为过分沉浸而导致敏感度和警觉度增高,大多会失眠和焦虑,或者对一点声音都有很大反应,病重的还会出现幻觉,平日里看到什么有关创伤事件的人事物,都会立刻回想起创伤事件【1】。”

科普完毕,陈荔和牧凡森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懂了但没完全懂的呆傻模样。

牧凡森立刻看向霍柏衣:“好像是这样。”

霍柏衣看着他:“很遗憾,你们队长就是那个有关创伤事件的人。”

这话突如其来,牧凡森没反应过来:“哈?”

他没反应过来,陈荔和袁茹全懂了。

陈荔说:“我操,不会吧。”

辛青此刻一无所知,还躺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颓废,盯着天花板发呆。

霍柏衣在跟他隔了半个走廊远的五楼的办公室里,慢吞吞地说:“我虽然好了很多,但看见他,总会有点儿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