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虞诗音把头抵在膝盖上,并没有看她,却悄悄伸出一只手握住她。余颂也用力回握住。
过了一会儿,周修达过来把两个女孩哄去睡觉,他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直接叫出租车陪虞母去火车站。等余颂第二天醒来,已经八点多了,周修达也回来了,说虞母已经安全登机了。
余颂吃早饭时发现自己有些咳嗽,周修达已经熬了一整夜,她不敢让他更担心,就吃了点随身携带的润喉糖。因为当天没有比赛,她也没放在心上。在走廊里碰上虞诗音,约她一起去琴房练习。主办方为选手提供钢琴练习,不过要提前预约,每人每天不超过两小时。
进了琴房,虞诗音直截了当,道:“我要走了,我放心不下我妈妈。”
余颂惊道:“你要退赛吗?”
“对,但我不会主动走,我要用一种有趣的方式让他们赶我走。不然我妈肯定觉得她耽误了我。”
“我真佩服你,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不会这么干脆就走。”
“不会的,那可是你妈妈吧。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余颂想,正因为是亲妈,所以才要随她去。这话她自然没说出口,只是一瞬间心头的嫉妒尖锐如针刺。她不是嫉妒虞诗音的天赋或家境,而是碰触到庞然命运的轮廓。所谓的各有天命,虞诗音豁达乐观,热情洋溢又粗心大意,她是一切气势磅礴的交响乐而生的。她则阴郁自怜,细密的哀情足以增添她演奏技巧。
她从不怀疑虞诗音的未来,她早晚会成名。舞台就算再狭窄也能容得下专属于她的一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