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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不是会多说之人:“早奔晚归,莫忘添衣。”只这一句。何躬行被傀儡带着重重地坐下。傀儡漠然地看着他走远,却一直不肯闭上。

一直到眼睛刺痛得留下泪来,何躬行才用力闭眼想到,他本就不喜深冬天气。如今,更不喜欢了。

夜间宫门落锁了,澹台衡撑着额头,瞧见魏骆在旁站着,似乎想要上前,但挣扎几息,终是无法。

虞宋走进太极殿。满殿的海灯灭了大半,他的身形却不见任何虚幻,将军也只提着一盏灯,照亮澹台衡清雅的眉眼。

“都解决了,”虞宋穿着红衣,看不出软甲上是否带血,可是都子时三刻,她都不曾放下手中剑鞘,身上一派夙夜警醒,枕戈待旦的冷静肃杀的冰凉习气,“可以慢慢等了。”

澹台衡于是将视线转向虞宋,眉眼柔和:“辛苦阿虞了。”

魏骆还侍奉在宫门前,他便起身:“也有劳魏内侍。”似乎是什么沉重一声响,应和着雄鸡唱晓,要在这夕阳西沉时也拉开序幕,敲响悲怆的暮钟。

他便也侧耳听了一会儿。而后道:“很快便结束了。”

魏骆强行抬起手,没抓到,只抓到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海贼溃散,但仍有几路掠过重重关隘,夺了马商的好马,直奔京城而来,在城门上时,甚至可见滚滚来的尘烟。

这城墙上没有别人,只有虞宋与澹台衡,还有一样被控制的禁卫军,他们视线牢牢锁定这两人,却见他们衣袖飘扬。

这次总算不是透明的,风也似乎刻意刮过他们,像要穿透亡魂灵魂。若非生者,便是连狂风的针对及肆意都无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