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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衡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他回到庭竹身边,手按着琴,听侍从来报将军凯旋回朝,还驱散了肆意作乱的安民军。

他下意识便要起身,头晕一瞬,被庭竹扶住。忠心侍从并未发现异常,尤碎碎念道:“殿下可小心着些,哪怕开心,摔着了将军也是要拿小人问罪的呢。”

澹台衡明明面色很苍白了,但还是勉强笑了笑。“对。”他抓着庭竹的手指都透明了,庭竹还是没发现,而澹台衡也喃喃:“我得去迎接阿虞。”

出门套马,庭竹正见街上人潮如水,担心车赶不出去,却有飞鱼服在身的锦衣卫护卫开路,谢知章立于马上,瞧着身形挺拔如松,深邃眉眼亦无锐利从不阴鹜:“殿下奏章写得如何了?”

澹台衡头晕得厉害。

满街繁华,他只撑着额头,使劲晃了晃,眼前山崩地裂,无人注意他手指不自觉发颤。

“还未写好。”他声音轻得听不到。似乎难受得不行了。“指挥使。”

“父皇一定会为谢家。平反。”

“谢家从来无过,何需平反?”谢知章也没看出他不对劲,……调转马头:“我护送殿下去。”

澹台衡的指骨在崩解,他轻轻地靠在马车边,用尽力气答:“好。”青色马车便一路向前,诡异地越过热闹的人群。

风吹开车帘,楚帝只能看到马车内一片血色。他在血泊里,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颈间喉骨,五指手腕,都蜷曲着露出狰狞伤口。

可还穿着披风抱着乘风。

百年后以亡魂形式相见,她便是凭乘风认出他,他一定是以为这是个极好的梦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