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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的古文传说天降旱火,必有异灾。”澹台衡在庭院中看着不远处左相府邸被烧毁后的袅袅黑烟,抬首却见雪轻柔地落下来:“京城却落雪了。”

其实灾异不灾异,与神鬼根本无关,早有许多实例,百姓却充耳不闻不是吗?他们只信皇权。

慕容申闭目落泪,跪在他面前,怎么都不肯起来。和庭竹不同,他不劝了,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了。

将士们推推搡搡,澹台岳仅有的几十名侍卫拉扯着宽大的龙袍进来,想让他即刻即位,有人阴阳怪气说安民军快到了,马上陛下就可以接旨出门认降了。

澹台衡只望他们一眼。他看得仔细,却好像不是在看他们,是在看他们的子孙,看日后千秋万代。身为一个废储,一个死时的傀儡,替罪羊,他已经尽力了。

秦的积弊没有被完全扫空,可朝堂只剩一个空架子,若是日后王朝有能,迟早能革新除弊,建立起一个安和的朝代。到那时再无遗恨。

他起身。

玄色龙袍上没有五爪金龙,侍卫冷硬说那是因为天降天谴,陛下自觉失责,实际上是澹台岳连件龙袍都拿不出来了,私库被他掏空了,他也不欲这个不讨他欢心的嫡子走得那样风光。

澹台衡只说:“这样也好。”

他敛下眼睫:“玄色遮血。”他不欲吓到旁人。

厉帝在城外被凌迟之消息传回城内,被遣散的仆从面色发抖,难掩惊惶地看向那高高皇城,那里还有一个人没有死,那么死的会是谁呢?

慕容申大哭失声,最后为全忠义,自刎而死。

死时一个侍从哆哆嗦嗦地蜷缩在门背后,手指发抖地想要写信给安民军递信。

虞宋每周写信予澹台衡告知动向,其实行踪不亦泄露,可此人在军中做过伙夫,熟知地形,加上慕容先生常在书房中看着行军图沉思,他为谋权势,就特意透露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