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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相顾,张铭踉跄,在学生何躬行的搀扶下捂住了胸口。何躬行低声:“老师保重身体。”

亡秦之恨,无老师在何人能平?

常长安也手指微抖,他垂眸,按住了。

他知晓狭关兵败,因为代入慕容申时便亲眼见澹台衡呕心溅血几乎难以周全,也知晓北卫军亡并非是后来朝野皆知的抵御北狄,而是安民军趁虚而入。

但,他不能偏颇。常长安侧头去看叶朝闻,他亦紧紧捏着笏板,而后对陛下三拜起身,看自己的老师。

这三拜并不是给楚帝,而是虞宋与北卫军。

他们沉默着,跟上楚帝的步伐,原本要抨击楚帝为一国之君竟身着蓑衣,于理不合,此刻竟也忘了。

楚帝也到了宫外,见到澹台衡才嗓音艰涩道:“朕听闻野有华盖算为不诚,想着即便海灯不灭也影响你之香火,所以想着蓑衣亲自护着”

冷淡的风一扬,潮湿的水汽便倏地蒸发,魏骆也干了些,只是没能全干,公子的形魂已彻底淡了。

楚帝盯着他,想说话,说不出来,只能握住他的手。

虞宋就在一旁,瞧见他们,转开视线。

直到澹台衡侧过身:“阿疏可愿与我同骑?”

瞬腾也消耗香火,他们如今一个淡成雨中的水汽,一个虽然凝实但海灯只有着蔚家那几盏,也只能徒劳跟随楚帝等人。

虞宋翻身上马,看到楚帝的人牵来一匹良驹,垂眸手顺了顺马鬃。

待他说可能生疏了些时,收回手道:“袁宏达投生成马户之子,蓄养马匹可达千计。”

澹台衡手指一紧。

虞宋转头:“如何跑马,殿下可还需我从旁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