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晏皇后沉默一瞬,哂笑:“但本宫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宸儿再不济也比晋王要强,毕竟本宫在宸儿身上也耗费不少心力。”
“本宫想走上垂帘听政的路,不依靠自己的亲儿子,难道还依靠别人?”晏皇后抬眼,眸光冰冷,饱满的红唇噙着讥诮:“晏国忠当年嫌弃本宫是女儿身,一直埋怨本宫的母亲生不出儿子,见到本宫就骂本宫赔钱货,宁可娶一堆小老婆生儿子去和晏衡抢爵位,也不愿多给本宫一个好脸色。”
“若非本宫随着年纪渐长,有了一副如此出众的皮囊奇货可居,他甚至恨不得掐死本宫!”晏皇后的美眸含着霜雪,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可是你看他而今又怎么样,还不是靠着本宫得了忠国公的爵位?他生的那些儿子没一人成材的,全都凭着本宫的裙带关系像阴沟里的耗子往地面爬,本宫瞧着都觉得有趣,真是可笑可悲。”
言罢,晏皇后又咯咯娇笑起来,她眉眼带笑,娇艳欲滴,宛若是世上最美最张扬的风景。
朱桓一言不发地睇着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那个在茫茫雪地给他麦芽糖穿着红斗篷的小女孩。
那天是朱桓此生未曾再经历过的极寒之日,同样是他此生未曾再拥有过的铭心刻骨。
当她把自己的麦芽糖分一半给他的那刻起,他就不再是卑贱如虫俎的小太监,他是朱桓,像影子一样跟着她的朱桓。
他为她生,也为她死。
他知道她所遭遇的全部苦难,也看过她享尽万丈荣光的模样。
“娘娘,”朱桓忽然郑重起身,撩袍跪地。
晏皇后停住笑声,慵懒垂下眼角,漫不经意地瞥着他,她的眼光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朱桓仰视着晏皇后,双掌轻柔捧起了晏皇后的手,儒雅面庞流露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有微臣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到你,你想要这天下,微臣会竭尽全力达成你的心愿。”
晏皇后不为所动,眼底溢出讥讽,好像在嘲笑朱桓的不自量力,尽管他已然做到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