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的眼底亦有怒火迸发,他急忙跪地请罪:“三殿下、八殿下请恕罪,是李家教子无方,连累西秦蒙羞,但请两位殿下念在李家往日为西秦所立的汉马功劳上,从轻发落!”
李谦对李哲的求情无动于衷,儿时欺辱他的人里,就有李哲的名字,他此刻求情,不过是想将李家摘出来。
他看一眼沉默无言的贺兰悠,眼中划过一抹坚决,双膝重重跪倒:“闯下如此弥天大祸,李谦自知罪责难逃,可李谦是真心爱慕玉华公主的,杀夏露是我的主意,从头至尾,公主只是为了换取自由才会配合我!只要两位殿下能对公主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李谦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哈,我没听错吧?”贺兰谌夸张地变了音调,他盛怒之下连自称都换了,指着李谦的鼻端破口大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居然敢觊觎金枝玉叶,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是抬举了你!”
贺兰谌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他左右望望,骤然抽出李哲腰间的佩刀搁在了李谦的脖子上:“既然你这么喜欢痴心妄想,我便先送你去黄泉路,让你早点投个好胎!”
说完,贺兰谌举刀砍向李谦,李谦本来是要躲,不知想起什么,他干脆放弃逃生,选择了引颈就戮。
曾一鸣勃然变色:“三皇子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又有另一道铮亮女声喝道:“贺兰谌,你敢伤李谦一根头发,本宫就死在这儿!”
第71章 红颜薄命,不得善终
贺兰谌凶性陡生,明明听到了贺兰悠的威吓,他还是一意孤行不肯收刀,长刀带着汹涌的杀意迅猛朝李谦脖颈斩落!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叮”一声响,贺兰谌手里的刀被一枚飞射而来的铁蒺藜打偏了方向,刀口堪堪嵌进李谦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李谦!”
贺兰悠大惊失色,六神无主地跑到李谦身侧扶起他,泪水夺眶而出:“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躲开?”
李谦惨白着脸,他没去看骨肉分离的肩膀,只是忍痛笑了笑:“那些事,都是李谦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唯有李谦死了,公主才能安然无恙。”
萧凤卿装模作样扯过袖口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喟叹:“好一对生死相随的亡命鸳鸯,牛郎织女都要甘拜下风了,可惜本王没那文思泉涌的才华,不然写成话本,一定能流传千古。”
晏凌给殷泽昆使了个眼色,殷泽昆立刻让狱卒将贺兰悠与李谦围在中间,借此隔开杀心不灭的贺兰谌。
贺兰谌简直要气炸了,他愤恨地瞪着贺兰徵:“老八,你为何不让我杀李谦?还有,你的内力什么时候这么高深了?你在大楚庸庸碌碌,是故意在演戏给我看?”
贺兰徵离开西秦时不过十来岁,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功,显然有在大楚经年累月苦练过。
“皇兄十年如一日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难怪只能做贺兰诩的马前卒。”贺兰徵云淡风轻:“李谦是这起案子的参与者之一,你杀了他,是想让他替玉华揽罪吗?该不会……”
他深邃的眸光微微一动:“你还想把玉华留在大楚?”
话落,贺兰悠冷笑:“你们休想!本宫宁可去死,都不会如秦皇所愿将余生耗费在大楚!”
贺兰谌的心思被当场揭穿,他无暇应付贺兰徵,当下最紧要的事是解决贺兰悠的假死。
“玉华,你不要这么任性,父皇和母后些年来待你犹如掌上明珠,和亲大楚,也是你自己愿意的。事到如今,你不但企图用夏露冒充一国公主,还跟李谦不清不楚。你说说,你行事这般荒唐,对得起父皇母后,对得起西秦百姓吗?”
“那父皇和姜言歌又对得起我吗?”贺兰悠凉声质问,眼底有水光涌动:“父皇疼宠我,是想帮姜言歌弥补罪行!当年,就是姜言歌派人溺死了我母嫔!”
晏凌眸露了然,姜言歌,是西秦的皇后。
她看向贺兰徵,微微挑眉,怎么贺兰悠说的秦后与贺兰徵所说的不一样。
接收到晏凌狐疑的目光,贺兰徵摇头失笑。
晏凌敛眸,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萧凤卿没好气地哼了哼:“你不是常讽刺我演技好?现在好好看看,有人的演技比我更精湛,连我都叹为观止呢。”
下一瞬,贺兰徵缓步出列,他走到贺兰悠跟前,轻若不闻地叹了口气:“玉华,戚嫔的事是宫内乱传的谣言,母后对你视如己出,她如果听见你说的话,必定会伤心的。玉华,凡事都好商量,倘若你真不愿意和亲,父皇母后也不会强行逼迫你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