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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木认真回想了一番:“谈不上喜不喜欢,江家男子除了必学的文章外,便只能看兵书了。”

朝初予只想把话题推远,故意顺着江若木的话说,企图让大家别再提起那些事:“这么严?”

江若木倒是没有多少波澜:“我是江家最后的嫡出,自然要比旁人严些。”说到这,就不禁回想起幼时,“其实我还挺喜欢女孩子的,小时候总是想跟她们一起玩,可惜男女七岁不同席,后来便没了机会。”

说罢,有些遗憾。

小时候见着她们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总是很羡慕,她自小女扮男装,便不得和女子相处,可又因为是女子,更不能真正同男人敞开心扉。

或许性别不能困住她,但她更在意的是在那个世界她无法同任何人说她的困惑,说她的心事,说她不喜欢有味道的男人,说她不愿意光膀子下河,说她不想去烟花柳巷。

但她必须跟一般男子相同。

就连她的母亲,她都必须得为了让她安心而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柔弱,这是一种来自心灵的孤寂感,将她高高举起顶着江家的天。

江若木垂下眼帘,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是时代对女子的轻视。

朝初予沉声片刻,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刻薄话语,换了一个方向,轻声问:“你不会觉得她们困于内宅,费尽心思经营一切而目光短浅吗?”

江若木很惊讶,她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认真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们那么鲜活,努力争取,本身就很勇敢了,何况不一样的人,追求本就不同,为何要用别人的追求强加在不同人的身上?”

说完这些,她又看向朝初予,爽朗地笑了一下,“我看过高耸万仞的山峰,如同一把剑一般插进云雾;看过无边无际的草原,远着看像是与天相连;同时,我也看过战场上的刀剑无眼,见过各国之间的尔虞我诈,读过兵书背过历史。可我同样认为,在某些情况下,我也是目光短浅的。”

朝初予此刻才像是真正认识了一个古人,听见她说:“人的一切都是环境所影响的,若是她无法拥有一个自由的未来,那么为自己谋算,又为何不能算是一种高瞻远瞩?”

高瞻远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