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气得肺疼,想着自己和亡妻都是规行矩步的人,他更是数年为人师表,没曾想生养出了这么一只皮猴。
为了好好磨磨女儿的顽性,他不顾妻子的阻止,生生给女儿下了一年的禁令,不准她再出门。
也是这般,才把女儿的性子扭转了一些。
与孙氏结合后,他心疼孙氏因所遇非人而受的罪,一直想尽力弥补她,可却连给妻子添置些钗细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反而还要妻子做工来贴补家用。
还有眼前的启哥儿,明明只比茹姐儿小三岁,与之前顽劣不堪的茹姐儿不同,他却惯常是一幅持重守静的模样。
其实,只要细想便知道,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爱戏耍逗玩,无非是因为早年间随母亲颠沛流离而无奈形成的早慧而已。
至于爱温书善提问,不过,是为自己找了一个亲近他这个继父的法子罢了。
唐典目带愧色地看着启哥儿,在继子怯怯然的眼神中,除了敬畏,赫然还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他心中酸苦,片刻后,语气寥落道:“既如此…便依你罢。”
外窗墙边,站着早收拾完食具的孙氏与唐觅茹。
见孙氏眼圈通红,喉间也明显在翻滚,她抱住孙氏,偎着她软声撒娇:“阿娘别哭嘛,看你这么伤心,女儿心中也不好受的。”
孙氏忙揽住了唐觅茹,轻声哄她,倒是逼退了自己的眼泪。
年少时所受的磨难虽历历在目,但如今有夫婿体贴,得儿女暖孝,他们一家和睦,得此无妄之福,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