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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福临心细,发现她没戴,挂在猫儿身上给她送来。也等于是说,永寿宫是个临时局,等太后气消了就接她回去。无论是他这人还是他送的东西,都要她好好收着。金花想到他往日腆着脸往她眼下凑,长长的丹凤眼里的波还透着粉,披着皇帝的皮,又遮不住要讨她的好的那副怪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心里畅快说:“委屈我们大橘了,戴着这么大石头睡一晚,今儿给吃鱼。”

宝音笑着出去,说:“搞不懂,猫儿狗儿好了歹了。娘娘把被窝掖好,今早炭盆熄了,这一篓子炭还是省着点儿,眼看要下雪。“宝音怕冷起来捉襟见肘,宁可现在省着点儿用。

皇后乖乖包进被窝里:“姑姑快点预备饭,饿了。这会儿他上朝去了肯定不得闲儿,一会儿该来接我,咱们吃过饭拢拢细软,姑姑给我梳梳头。”以后怎么样不知道,现在他肯定离不开她,下朝一定来接她回去,最不济也该来瞧瞧她,她有大事体同他说,要打扮得精神些。

只是右眼皮一直跳,她拿手揉了又揉,还是跳个不住;早上饿,却吃不下,喝了两口牛乳,心口就堵着,看着一桌好吃的,眼睛馋,吃进嘴里反而不是那个味儿。刚起来就浑身累,身上一阵一阵起寒,还酸溜溜的。手腕子伸到宝音眼前,说:“姑姑,我怪不舒服,帮我号号脉。”

宝音站在炕边,捏着她的手顿了顿,说:“好着呢。”她自从有身孕就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忧;又疑神疑鬼,总担心肚儿里的娃娃有恙,宝音早习惯了,回回给她诊脉都是“好着呢”。这回她不依,歪在炕上,自己抚着胸口,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顶棚,说:“姑姑,我真的难受,心里堵着,浑身不舒服。你给我好好诊诊。”

宝音在炕上歪身坐下,把她的手腕摆正了,细细号了一回,又叫她伸舌头看舌苔,虎着脸看了一回,说:“当真好着。脉相面相都极好,你放心吧,姑姑接的娃娃少说也有大几十,什么时候出过差错。”说着伸手摸摸皇后额边的小碎发,皇后睡饱了,脸色红扑扑的,只是她身子终究跟以前不一样,唇色不及以前红艳,还透着点儿黄气,看得宝音心疼,女子终究躲不过这一关,孕产的苦,贵为皇后也要乖乖吃。

“可我心里‘扑通扑通’的,不安定。右眼皮还一直跳。姑姑去扯个白绵纸给我贴上。”都是上辈子的俗语,“右眼跳灾”,眼皮跳就贴个瓜子皮儿,可是在永寿宫上哪儿找瓜子皮儿。

“丑。姑姑给揉两下就好了。”贴白绵纸像什么样儿,宝音伸手在皇后右眼皮上摸了两下,她从小养大的孩子,早习惯阿拉坦琪琪格撒娇、摆谱,可是今早这样还是有些不寻常,身子是没事儿,可是她一双眼睛滴溜溜转,透着莫名的不安;刚起时还一团喜气等着皇帝来接她,吃过早膳就歪在炕上唧唧歪歪。

是帝后两人心有灵犀,她怀孕时他跟着吐,他生病了她一块儿不好受。

作者有话说:

紧赶慢赶写到生病,提前在评论区剧透过。厚厚。

假期还有一天,假期愉快喔。

目标是日更。

第115章 壹壹伍

吃过早膳, 宝音伺候皇后梳洗,仍是昨天的首饰,细细帮她修饰一番。戴到最后, 只余那只大金刚钻戒指。冬日的晨光,清澈凛冽, 照在切割古朴的大宝石上,泛着细碎的光。宝音问:“戴吗?”皇后把戒指拿在手里转着圈看了看, 硕大的一颗白钻, 放在手指上比一比,鸽子蛋,宝光灿烂。心里想,这会儿不流行钻石, 难为福临, 从哪儿找了这么大一颗石头, 镶得简单精致。不得不承认, 大钻就是好看,趁在她这双细白的小手上,越反差越好看。心里想戴,嘴上却说:“不戴,哪有自己戴的。”于是找了根藕荷色的缎绳,拴着戒指挂在颈上。解开项下第一颗纽儿,一翻领儿, 白腻腻的锁骨窝儿里,陈着一枚七彩光流淌的钻,朝着宝音歪着头笑:“好看吗?”

宝音给她合上领儿, 系上纽, 说:“好看。”眼睛跨过窗棂看殿外, 日头刚越过宫墙头,时辰还早,再看皇后,一早起来说不舒服,现在脸色蜡黄,于是说,“娘娘先去炕上歇一歇。”又把胖大橘抱来塞在她怀里,“咱们先不笼炭盆,抱着它暖和。”宝音固执地省着炭,皇后乐得抱着猫儿。宝音刚来那会儿,总觉得胖大橘没轻没重,弓着身子蹦上跳下,砸着地,“嘭”那样响,生怕它后腿一伸,给皇后一腿。这次猫儿从坤宁宫到永寿宫,不知是不是换了屋子,转了性儿。昨夜乍到只是团在皇后身边怯生生“喵呜”;今晨胆子大了,也不过脑袋顶儿往皇后身上拱两下。宝音看猫儿乖顺,屋里又冷,才不撵它,允它跟皇后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