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胆念着爸妈什么时候结束第十次蜜月,第八次听你讲述那些好厉害好厉害的同学们,一点点将你在乎的人们勾勒出形状,填补上充盈少女爱意的色彩。

那时的你喜欢笑,轻盈地笑着,用怪异却善意的视线扫过他的母亲,在禅院奈奈面前总是手忙脚乱慌张得不行,就连回复条信息都要在他面前念叨好几遍征得小海胆点头后才闭着眼按下发送键。

若是问你为什么紧张,刚升上高专二年级的少女也只会揉鼻尖悻悻地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嘛,因为奈奈阿姨非常重要——就像罗浮宫里的蒙娜丽莎一样,超级珍贵的那种。】你手忙脚乱地解释,拢了拢男孩的衣领以防小孩感冒,【人在看到艺术品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怕伤害到它吧。】

尚未屠村叛逃的你当年青涩地弯起唇角,眼中是璀璨的、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欢喜的繁星。

【奈奈阿姨对我而言,就是那样的存在。】

【她能存在,她能幸福……真是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那个臭名昭著的诅咒师曾在某个冬夜冻得满脸通红,小声为另一人的存在袒露欢喜。

你手里捧着刚从便利店买的关东煮,在徐徐升起的白雾中用签子挑起个福袋耐心等待刺骨寒风将其吹凉,再弯腰送进男孩嘴里。

思维卡顿,禅院惠感觉灵魂与身体本能在此刻分隔为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他召唤出玉犬,漆黑的犬类式神却毫无伸出他人领域中的危机感。相反,它悠哉地摆动尾巴,于高楼灰飞烟灭中却仿佛身处安心之所。

式神是主人精神的延伸。

野蛮生长的绿眸倒映出人间惨案,那一往无前不可撼动的时间像是在这一刻轰然坍圮。

后退,后退,世间万物都在倒退颠覆,高楼大厦的钢筋扭曲融化为液态高温的红浆顺着皲裂的水泥墙壁流淌而下,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没有撼动禅院惠目光的一丝一毫,摩天大楼整面玻璃外墙化作白沙消散,扑簇簇亲泄而下落进垂直几十米外的路人、那腐朽为白骨的罅隙中。

“救命!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