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十四年腊月,你生病的那次,我也这样背过你。”
因实在情怯,只知将头深深的埋在他颈间的崔稚晚闻言一愣,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年份,下意识出声问道:“什么?”
李暻却像是并未听出她的诧异,只是平静将当时之事娓娓道来:
“那时,你也总是昏迷不醒,一到夜里便一边流泪一边唤崔逢之。于是,我总是看到他背着你,在丰邑坊那个院子里绕圈。
“怕你阿兄看出我对你的「图谋」,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找了个由头,骗他离开片刻。
“你明明还在昏睡之中,却好像感觉到了他不在,便又哭了起来。我一时手忙脚乱,无措之间,只好学着崔五郎的模样,将你背了在背上,不停唤你的名字。
“般般,般般……”
说到这里,李暻似是因实在耳热,顿了一下,才又笑着坦白道:
“其实,也不止一次。
“彼时实在是羡慕崔五郎,所以我将他支开过好多回。
“崔稚晚,那一年,我亦像现在一样,怕你有不测,所以隔着门和墙,好像是在你家院外的那棵树上,守了你一夜又一夜。”
见崔稚晚没有说话,李暻便背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嘴里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她不曾知道,不敢想象的过往: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梳着总角的小孩子,坐在李万隆的马车里,等他宫宴结束后,给你带糖果子吃……”
已是景隆四年的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