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儿,崔小般说的有些累了,话尾处掺杂着淡淡的哑意。
见她刻意大声的清了清嗓子,窦旬便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她。
崔小般仰头喝了一口,因为未能如愿,立刻皱着鼻尖抱怨道:
“还以为你的里面装的会是酒。”
窦旬接住她扔过来的水囊,不将心中的沉重表露分毫,只是学着她的样子,故作平常的打趣:
“我可对付不了发酒疯的崔小般。”
因想起那些打打闹闹的旧事,两人眼角眉梢皆又都蒙上了一层暖意。
“我得尽快回长安了,”
崔小般将双手撑在身后,最后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河西冷冽非常却自由自在的风,心中不再有什么犹豫的叹道:
“我都还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窦旬以为她会想速速赶去扬州,这亦是他们早已约定好的下一程的终点。
崔小般说过,那是她阿娘出生和埋葬的地方,她在她留下的手札里看到过无数回,向往了许多年,此生终归要亲眼瞧瞧它的样子。
可谁知,她却说,要返回长安。
窦旬一时有些意外,便下意识的追问道:“谁?”
话一出口,他其实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从相识之初,他就清清楚楚的知道,崔小般的心中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