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还是头一回出现,而李暻的第一反应竟是,怕此刻自顾不暇的崔稚晚会因看出他身体的异常而徒增忧虑。
想及此,太子殿下只得迅速以皱眉垂目来小心遮掩。
垂在两侧的手掌略微蜷握又缓慢松开了数次,再睁开眼睛之时,虽仍是有些许模糊,好在已然可以视物。
不过,这短暂的停歇却让李暻很快想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发再大脾气,起再多的争执,亦是徒劳。
他既不希望类似之事再次发生,冷静下来,好好的同她讲清便是。
见太子殿下伸手接过素商手中还剩小半的药碗,没有继续喂汤药,亦没有立刻开口。
玄序当即体会到,这是要与太子妃单独说话的意思。
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立在一旁的兰时立刻垂首告退,却见素商仍跪在原地,不知还在发什么愣。
兰时用脚尖悄悄的抵了抵她的鞋侧,这才见她猛然回过神来,同他们一起离开。
只是出了寝宫后,平日里叽叽喳喳不停的素商却一直紧锁着眉头,无论玄序怎么逗她,她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实在是……奇怪。
这时的崔稚晚,亦是满心的不解。
本以为自己将话说到这种地步,李暻总该沉默着甩袖离开才是。
可太子殿下的怒气好像只是一瞬间。
此刻,他竟又心平气和的坐在床榻边侧,手持着她的药碗,舀起一勺,然后垂头以唇试了试温度。
驱寒的药剂总是要趁热一口喝下才好,但李暻手中的这碗现下最多也只能算作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