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红着眼眶的素商一脸自责的端着汤药半跪在床前叠声劝说,太子妃自己虽已难受到提不起力气,但到底还是想哄得旁人安心片刻。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抬眼看去。
可直到太子殿下走到近旁,崔稚晚才终于勾起唇角,勉强提声道:
“殿下,我病了,实在无法参加今岁的团拜会。”
一句不掺任何波澜的陈述而已,李暻却在骤然间,被彻底激怒。
他咬住牙根,一字一顿的道:
“崔、稚、晚。”
太子妃像是没有察觉,仍旧端着那副贤淑又体贴的表情,接着说:
“这样一来,便不用劳烦殿下为我遮掩推辞了。”
不等他开口,她又继续道:
“好多人皆看到我跌进湖里,这样更稳妥些,不是?”
跪在榻旁的素商听到这里,总算咂摸出了些许娘子话里的暗示,当即瞪大眼睛看向她,张口欲言,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听玄序禀报太子妃落水的情景时,李暻有一瞬间曾怀疑过,她是故意的。
而眼下见崔稚晚一句接着一句,分明就是在亲口承认一切。
她还是决定按照他当初的「建议」去做,却仍是百般不情愿,所以,便决定要用自伤的方式来报复于他?
纠缠了太子殿下数日的强烈而难以消弭的头痛,就在这一刻化作一阵强烈的耳鸣,接着他的眼前忽而蒙上了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