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孤睡得着。你不来,你一人睡不着。你来了,两人睡不着。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了。”

听着殿下慵懒的音色,裴熙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乐颠颠的挪了过去,贴近床榻。

溧阳一睁颜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睡意顿无,她叹气,“自己打地铺睡,柜子里有被子,自己铺。”

“殿下,他们怎么就走了……”

“你闭嘴,睡觉。”溧阳厉声呵斥,“不想睡就回去。”

裴熙眨了眨眼,不敢再闹了,左右瞧了一眼,打开柜子找被子。

打地铺,睡觉。

屋内宝鼎内熏着安神香,香气袅袅,闻起来舒服,裴熙深吸两口气就钻进被子里。

熏香入鼻,很快就睡着了。

初闻安神香的人睡起来很快,溧阳常年闻香,安神香对她已无用处。听着床下传来的呼吸声,她再度翻过身子,朝下看去。

裴熙睡得很快,整个脑袋都藏进了被子里,她喜欢藏着自己睡,心里就有安全感。

溧阳未及思考就掀开被子走下去,赤足站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心透入,她觉得寒意透骨,但没有回头。

她在裴熙身前蹲了下来,轻轻掀开被子,长发散乱在被窝里,一掀开就炸开了。她笑了,将被子往下掖了掖,轻轻理顺长发,然后坐了下来,透着榻前的烛火细细打量。

裴熙才十五岁,才刚刚及笄,人生才敢开始,她的功夫好,将来会做最勇猛的将军,保卫大周。

溧阳的心徐徐软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她没有亲近的人,唯有裴熙才敢与她交付心事。裴熙对她毫不设防,甚至依赖她,将她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养女如此,她已然很满意,试问寻常人家,可会有这般贴心的孩儿。

一夜醒来,打地铺的人神清气爽,起床后自己收拾床铺,扫了一眼床榻,呦呵,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