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瘫坐下来,手腕上的伤疤无意间露了出来,透过月光,显得狰狞丑陋。她握着刀,想要将手腕砍了。难怪殿下养她封她为郡主,她以为是每月一碗血的成果,却不想这些背后都是裴铭造成的。

她迅速爬坐起来,策马回城,待她至城门下,城门已关了,没有上面的旨意,回不来。

巍峨城楼让她骤然醒悟,她是裴铭的女儿,无法惩治裴铭。弑父是大罪,天理难容。

迟疑须臾,城门忽而开了,她惊讶,城内冲出一队士兵,疾驰而来。她退至一边,领首的兵甲士兵突然停了下来,朝她走来。

“是康乐郡主吗?”

“你是?”

对方下马跪地行礼,“末将见过郡主,长公主令我等出城寻郡主,您回来就好。”

裴熙耷拉着脑袋,自己又给殿下惹祸了。

她乖巧地跟着对方回到长公主府邸。

府内灯火通明,明亮照人,溧阳还没有睡,坐在华厅内,手中放着一盏茶,她轻轻拨了拨茶盖。

“他是裴家家主,有府邸,不会久住公主府。你闹什么呢。”

裴熙笔直地跪在公主脚下,耷拉着脑袋,没吭声,莫名的倔强。溧阳无奈,问:“你闹脾气的原因是什么?”

“他给你下毒,你怎么不生气。”裴熙怒而抬首,直勾勾地看着溧阳。溧阳蹙眉,“不许这么看着我,要吃了我吗?”

裴熙被训得又垂着脑袋,双手置于膝盖上,兀自生闷气。溧阳气得喝了口凉茶,随手搁置了茶盏,开口训道:“小七骗你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生气不反抗。一万两银子都能自己扛下,看见自己的父亲就压不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