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比一般的屋舍都要高,她们扬首看去,横梁之上,蜘蛛结网,不见粮食,只有满室灰尘。

外间把守的将士装模作样守着一间空室。裴琛不死心,接连砸开几道门,都是空空荡荡。

溧阳望向白延,“孤若是陛下,你已人头不保。”

“粮食都交给了朝廷,我们军粮已缺,没有办法。税收上不去,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白延叹气,不是他们贪污,而是着实没有粮食。

裴琛用力过猛,胸肺有些疼,指尖揉了揉,道:“指挥使,你养兵多少,我们都清楚,不必狡辩。”

“将士们总要吃饭的。”白延瞥向对方苍白的面容,瘦弱不堪,方才一枪袭击,似有千斤重。他想到了一人,下意识颔首道:“裴驸马。”

裴琛低咳一声,溧阳立即转身看向她,“你今夜过来做甚?”

“我岂能让旁人欺负你呢。”裴琛复又一笑,当着白延的面揽着溧阳的腰肢,余光轻轻一瞥,如利剑射向白延,直接说道:“每州驻军与地方息息相关,指挥使下当有三万兵马,如今你营地里多少人,五万都不止了吧。”

少年人看似纯良,一袭白衫微曳,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夜空下异常摄人,白延不敢疏忽,“驸马有何证据?”

“此刻去你营地里点兵?”

“殿下让末将莫管刺史的事情,驸马却要过问营地的事情,是否不妥?”

刺史与指挥使相互辖制监察,两人平级,都有向陛下上奏的权利。

空荡的仓内再度响起一声咳嗽,溧阳面色不快,看向白延:“此事我会考虑可要上禀陛下。指挥使若无妥善的理由,孤不会轻饶,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