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凝眸,沉默许久。青莞诊脉后,问了几句平日饮食情况,提笔开了药方。
她下笔很快,写完后递给溧阳。溧阳不懂药方,吩咐人去煎药。她问道:“是何病症?”
“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或许是好事。”青莞说道,“但是长此以往,不出五年,殿下该懂。”
溧阳闻言后算了算,陛下确实还有不到五年的时间了。陛下身子挺好的,鲜少生病,去得的时候反而在笑。
那时她不懂陛下为何笑,如今懂了。
殿内温暖寂静,青莞寻了一处坐下,病人未醒,做大夫的就要留下。
溧阳实在榻前,陛下脸色苍白,唇角亦是如此,紧皱眉头,想来梦中也不舒坦。她坐下后,心反而不宁。在陛下身上,她看到了裴熙。她死后,裴熙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风雪肆虐,殿内温暖如春,青莞昏昏欲睡,宫娥贴心地搬来一张软榻供她休息,她倍感贴心,倒下来就要睡,想起一事抓住宫娥的手:“明早可以吃鸡吗?”
“啊……”宫娥被问傻了眼。
青莞松开她的手,嘟囔一句:“明早吃鸡哈,别忘了。”
宫娥反应过来,乖巧地应了一声,青莞这才舒心睡去。
溧阳不困,坐在榻前守着陛下,眼中浮现裴熙的相貌,心疼得厉害。
裴府内的裴琛躺下,同样不眠,披衣而起,走到客院前,屋内灯火依旧明亮,她靠近,示意婢女莫要出声。
她走到窗下,里面不时传来念经的声音。佛堂烧了又如何,只要有心,处处都是佛堂。
她推开门,屋内的霍然抬头,对上裴琛如霜似雪的琉璃眸子,她有些迟缓,裴琛说道:“阿娘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