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应下了,裴琛重伤,太后必然会有话问的。太后怜悯裴琛,如何会心疼。
坐在榻前,溧阳惶恐不安,凝着裴琛苍白的面容,心境忽而有些变化,又不那么急了,索性躺了下来。
她太困了,疲惫不堪,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闻着裴琛的气息,她渐渐安宁。
闭上眼睛,闻着裴琛的气息总会无端想起那个爱笑纯良的女孩,她英气勃勃,一袭劲袖长裙又是那么可爱,她总是蹦蹦跳跳不会好好走路,嘴皮也利落,上怼皇帝下怼百姓,偏偏又有几分幽默,爱哄人。
一句殿下喊得百转千回,缠绵动情。
她又梦见了裴熙。
裴熙一袭丧服,身子纤细,坐在屋前台阶上,形单影只,在她脚畔坐着几只狗。说来可笑,裴熙得了几只狗,她入府,狗儿就跟着她,摇尾乞怜。
不知为何一袭丧服,她有些吃惊,便坐在一侧坐了起来,“熙儿。”
裴熙没有应,她又连喊了几声熙儿,无人回应。她蓦地明白了,裴熙看不见她,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月影孤单,她面色苍白,手中有一长笛,溧阳皱眉,果然,裴熙搭起长笛吹了起来。
溧阳:“……”别吹了。
裴熙在武学上极有天赋,文学上就差了许多,字练不好不说,音乐之上更是差强人意,偏偏自己毫不自觉,逮到机会就吹笛,丝毫不顾及身边人的感受。
笛音一出,脚畔的几只狗极为躁动,纷纷站了起来,原地打了几个圈后立即扑了出去,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