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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损耗太大?,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道坎,何况姜春妮既没有父母养护,也没有公婆帮衬,她这个做姐姐的能交代?两句是两句。

虽然她的经验并不十分丰富,但是总比摸石头过河稍强些?。

姜春妮笑道:“嗯,我知道,脏活累活都给卫国干。”

她明白二姐心疼她看孩子辛苦——确实苦,上个月臭蛋吹风感冒了,她白天黑夜地煎熬,走路都打飘——然而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好?坏都是命数而已。

养大?她的奶奶会唱戏,生时经常哼那几句调子,“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老爷都有趟不平的道儿。且教你展愁眉,休生气,得意了一朝,一朝得意”。

小时候她听不懂,结婚生娃了才慢慢明白过来。现在有房子有儿子,还?有个差不多?的男人,她已经很知足了。

姜春妮想得开?,看了眼?儿子和外甥玩得高兴,给他换块尿布顺便亲一亲脸蛋,就风风火火地切土豆、剪粉条、剁猪肉拌丸子馅儿……赶十二点前?做好?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熬菜。

郑卫国和唐墨寻着?味儿从后?面山头回来,每人背着?一篓金黄的硬柿子。

这些?柿子削掉外皮后?反复晾晒,晒出洁白的糖霜,就是香甜有嚼劲的柿饼。本地又叫做“柿牛”,每年秋冬都有人专门到山里进货,颇能卖上价。

如果再长二十几天,柿子会由硬变软,表皮颜色逐渐转为金红,到那时就算完全成熟了。非但不能晒,吃时也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被果冻似的汁液糊一手,特别难洗净。

“远来是客,叫你去小卖铺买瓜子买糖招待二姐夫,你咋拉人家干活?”趁洗手的空当?,姜春妮压低声?音骂郑卫国,“啥时候学?成周扒皮了你,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