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听了,垂了垂眼,只低低“嗯”声,除此之外言不发。
景致探究地瞧着,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再问下去。
罂粟沉默半晌,突然说:“如果是,会怎么选?”
罂粟抬眼望向景致:“当年景家败落,全拜商逸所赐。如今去哪里,商逸都非要了解得很仔细。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同意跟商逸结婚?为什么最后还会选择跟他起过下去?”
景致微微眯眼,反问道:“意思不就是想问,为什么会甘心给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
“因为知道除了商逸之外,没人会真心爱。”景致淡淡开口,“如果不跟他过下去,辈子就会只有个自己。那种生活不好过。再自主自立,如果这世上没有个身边人是爱,也活不下去。还不如跟商逸在起。”
罂粟微抿了下唇:“知道蒋晟爱。”
景致唇角弯了弯:“蒋晟?说得也对。而且像他那种喜欢,还不止他个。以为没有想脱离开过商逸么?也尝试过。但是最后发现,就算没有商逸搅乱,再适应,也没办法接纳他那种人作为男朋友,乃至以后丈夫。”
“需要个能驾驭住人做另半。这种驾驭不必处处占优,但要能在最重视方面胜于,当然最好情况,是让还有点钦佩乃至崇拜意思在。这样挑选另半好处在于,在最慌张时候,这个男人不仅能握住手安慰,更重要是他还可以给出主意。这是安全感最大来源。而蒋晟跟其他那些相类似男人,他们只能给女人体贴温柔,温言软语他们在行得很,但是等不想拿主意或者根本不能拿主意时候,他们会比更没主意。这种次数多了,只有崩溃。也不是直都想扮演主心骨角色,有时候也犯懒。跟商逸在起话,能很舒服地就甩手不管。但是如果跟蒋晟在起,就根本不行。”景致摊手,“所以看,挑来挑去,也只有选商逸。商逸这个人虽然缺点大堆,但至少他有个最大优点。”
罂粟面无表情说:“什么优点?很有钱有地位么?”
景致比更面无表情:“是他愿意容纳下所有好坏切,并且心甘情愿花大量时间在身上。任何时候叫他去陪逛街时候,他都不会说个不字。自己事有许多他甚至能想在前面。有时候背地里换位思考,觉得有些缺点自己也无法忍受,但他确都能容忍下来,并且照目前来看,在未来段时间内,他都不会以此为怨。就这点来说,已经足够忍耐下他那些以前和现在错误,跟他继续起生活下去。”
景致说完,想了想,又说:“更何况,还尝试想过商逸跟其他女人在起样子,发现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看不顺眼感觉。既然这样,那就只好委屈下自己,跟他在起。”
罂粟默然,半晌低声说:“在暗示,即使离开,最后也还是会后悔。不如就这样跟他结婚,是么?”
景致避而不答:“只提示,这次有主动权。可以走,也可以留。如果对楚行以后对待态度有信心,那么可以客观分析,然后选择出对更有利方面。”
罂粟抿着唇,握住茶杯动不动。景致单手托腮陪起静坐片刻,忽然半是怀念半是感慨地补充了句:“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在楚家把楚行跟商逸起批得体无完肤那次,不可不说还是很痛快。”
“……”
三日后,罂粟上山,去了李游缨墓地。
捧了束花上去,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来时天气便是阴沉,二十分钟后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罂粟没有带伞,在山下车中等着景致见雨势越来越大,叫个保镖送了把伞上去。远远便看到罂粟在墓碑前动不动站得笔直,浑然不觉已经下雨。
那保镖叫了好几声“苏璞小姐”,罂粟才有点反应,转过眼来。像是还没从沉思中回过神,停了会儿才接过雨伞,言不发地下了山。
景致在车中看浑身湿透地跨进车子中,面拿下巴指挥人递给毛巾,面冷不防问了句:“觉得苏璞好听还是罂粟好听?”
罂粟顿了下,面无表情地回道:“景致最好听。”
景致撑着下巴,闻言嗤笑两声。笑完了,忽然又转口悠悠道:“商逸昨天晚上就到a城去了。”
罂粟眉目未动,只平静“嗯”了句。反应比景致料想中还要平淡,景致还未开口,罂粟忽然淡淡地说:“刚想起来个问题。”
“想知道,楚行是具体什么时候知道要报复他。”
景致眉尾微微挑,罂粟看到,半垂下眼,又说:“……另外,楚行以前对行动知道得太快,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派人跟踪眼线么?如果同样是跟踪,为什么去西南逼疯阿凉事,他又迟迟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