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孙浩与他的手下诸人,望着壁上的图形,早已如痴如醉。有的举止癫狂,手舞足蹈;有的扑在石壁上,乱咬乱抓;有的扼住自己的喉咙,嗬嗬地叫着;孙浩却是脸如金纸,全身颤抖不已,看上去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犹双目瞪得大大的盯着石壁。石窟中宛若群魔乱舞,混乱不堪。
段无忌看着众人神志不清,如疯如魔,也不禁心中暗惊,道:“快走。”护着宁宁冲出石窟,众人早已陷入疯狂状态,哪管得了他们。
冲出石门,眼前一片黑暗,段无忌抱起宁宁,在地道中狂奔,耳边似犹闻石窟中众人疯狂之声。
冲出地道,冲出石屋,眼前陡然一亮,但见星光满天,段无忌松了一口气,这才将怀中的宁宁放下。
宁宁脸色发白,牵着他的衣角道:“真是想不到,他们会变得这么可怕。”
段无忌心中也自惴惴:“这是走火入魔。刚才若不是你,我恐怕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了。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是不是?”
宁宁点头道:“可是我想不到,会变得这么可怕。”
段无忌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宁宁道:“无相真经,以无相为要。学习无相真经的人,最好是没有练过其他武功的,这样,练起无相真经来,就会事半功倍。而本身就具有其他门派武功的人来学无相真经,恰好相反,两种武功冲突,反而会事倍功半,武功越高,坏处越大。当年我娘将无相真经送给端木雄,结果他练得经脉大乱,才会败在我娘的手中,让她夺了教主之位。刚才在石窟中也一样,孙浩的武功最高,结果他走火入魔最深。”段无忌不语,宁宁仰首望着天空,轻叹一声道:“那年我听无名大师说法,他说佛经云魔者有四:一曰烦恼魔,指内心中的贪嗔痴;二曰阴魔,即身心五阴;三曰死魔,即死亡;四曰天魔,指六欲,欲望不去,心魔即来。其实象孙浩那样,是早在他的心中,已经走火入魔了。”
段无忌喃喃地道:“欲望不去,心魔即来。”
宁宁抬头问道:“段无忌,你做教主时,快不快乐?”
段无忌一怔:“我做教主的时候?”他当年曾有两大愿望,一就是能出人头地,二就是得到孙海棠。在他做了无双教教主时,可说已经完全达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他的心中,是否就真是快乐呢?他曾为了得到那一切,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真的值得吗?
宁宁凝望着他,道:“段无忌,你曾经说过你要娶我,你现在还是不是还是想娶我?”
段无忌道:“宁宁,其实我--”
宁宁掩住他的口道:“段无忌呀段无忌,我们都是太过聪明的人,太知道在谁感情上付出得多,就会被对方掌握。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来来去去,谁都不想被对方掌握,谁都不想把真心表露。真心实意的人,却说着虚情假意的话,结果,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我们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其实有一些话,我藏在心中已经很久了,现在,我要都说出来,我要让你明白我心中在想什么:如果你不爱我,那你千万别告诉我;如果你骗了我,那我宁愿永远被你骗;如果你是错的,我情愿和你一起错;如果你是在利用我,我但愿可以被你利用一生一世;别人说你是坏人,我也不要做好人;即使和你度过一生是冒险,也胜过平平淡淡沉沉闷闷;只愿此生与你快快乐乐,逍逍遥遥直到永远。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谁不是在红尘中,为名为利来来去去。”
段无忌心潮澎湃,握住她的手,道:“宁宁,我一直都是要你做我的新娘,我从来就没有变过。宁宁,这一生一世,我也只爱你。就为你这一番话,我段无忌上刀上下油锅,都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现在就下山,找一个地方,我们拜堂成亲。”
宁宁挥手笑道:“何必找什么地方呢!清风明月作证,万象为宾客,天地就是我们的新房,还需要什么三媒六证这么烦琐。我们就在这黄山之巅,拜堂成亲,你说好不好?”
段无忌一把抱住了她,笑道:“你这小丫头,当真是惊世骇俗,语不惊人死不休。”
宁宁嗔道:“我就快是你妻子了,你还叫我小丫头。”
段无忌大笑道:“小丫头,小丫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丫头。”
两人跪下来,就在在黄山之巅,对天地三拜,结为夫妻。
两人站起来,宁宁倚在段无忌怀中,正要说话,忽听得冷笑一声,两人惊诧地回头,却见林中走出了一对青年男女,他们竟是叶秋声与孙海棠,谁也想不到,两个似毫无关连的人,竟会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