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因为养了一只大老虎,自觉得十分威风,常常将老虎带出去耀武扬威。有一次正逢孔燕燕生日,朱祁锦送来外邦美酒,饮到酒酣时,四位大小姐都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朱祁锦忽发奇想,要看看老虎喝醉了酒会怎么样。结果,四个大小姐将按着老虎灌进整整两大碗酒。宝宝虽然平时十分温顺,但毕竟是一只老虎,一下子喝下那么多酒来,初时尚未发作,大家看着它昏沉沉地东倒西歪,还觉得十分好玩,带着醉意逗着老虎玩。不料这种外邦美酒后劲极大,初饮不觉,过得一会儿,酒的后劲发作,四位大小姐固然已经醉倒,可是那只老虎山林之王的野性忽然大发,一声虎吼,震得整个大厅簌簌发抖,接下来就是见物就撞,见人就伤。吓得孔府上下鸡飞狗跳,人人抱头鼠窜,也顾不得那四位大小姐。诺大的孔国丈府,直如乱兵过境。直到逃走的人报了官,官府迫于留在府内的四位大小姐身份特殊,不得不救。大队宛平县的衙役战战兢兢地走进乱七八糟的孔国丈府,一直搜到孔贵妃出嫁之前的闺房,才从绣床上找到了浑身发着酒气,呼呼大睡的大老虎宝宝。又从桌子下找到高昱,从走廊中找到孔燕燕,崔宁宁和朱祁锦,则是从花园中的草堆中找到。枉众人大张旗鼓,可是从始自终,这四位大小姐均是酒醉未醒,完全不知外界是如何地天翻地覆,如临大敌。
自此之后,崔玄不得已严加管教,将老虎锁在后山,再不放宁宁带老虎出门。这时候,宁宁听到老虎的叫声,眼睛一亮,道:“好,我不出门,我只是到后山喂老虎。”说罢就走,两个丫环面面相觑。
煮鹤道:“小姐又要去玩那只老虎,琴姐姐,我们要不要去报告老爷。”
焚琴看了看煮鹤道:“前面有围墙,后山又有一条深涧,小姐只是去后山玩玩,不出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宁宁来到后山,那只老虎正关在笼子里焦燥不安地来回走动。宁宁蹲下来,道:“宝宝,我知道,你是想出来是不是?我们现在可真是同病相怜,你被人关起来,我也是被人关起来了。我现在就放你出来。”
说着,拿出钥匙来开锁,开到一半,忽然一想又道:“不对呀!我们被关起来了,要是我把你放了,却没有人来放我,你自由了,我却还不自由,那就太不公平了,我太吃亏了。”这样一想,将已经开了一半的锁又关上了。
宝宝看她又要把笼子锁上,急得把脑袋伸到笼边乱晃,宁宁拍了拍宝宝的脑袋说:“没人放我,你就别想出来了,咱们难兄难弟,有福同享,也该有难同当,你也讲点义气行不行!”宝宝急得摇光晃脑,伸出舌头来不断地舔着宁宁的手,宁宁终于心软了:“好了好了,看起来你比我还可怜,我就做一次舍己救人的好人吧!先放你出来。”宁宁打开笼子,宝宝欢喜地大吼一声,扑了出来。一人一虎在草地上抱着打滚,嬉戏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宝宝伏下身子,向着宁宁不断地晃着头,宁宁指着自己道:“宝宝,你要我骑上去,是吗?”宝宝点了点头,宁宁骑上宝宝,但听得一声虎啸,宝宝驮起宁宁,风驰电掣,向山中驰去。
宁宁骑在虎背上,咯咯地笑道:“宝宝,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呀。后山是个深涧,你跑不了,我也跑不了的。不过,我们躲起来,让他们找找也好。”
崔府本依山而筑,后山有一道深涧,正是一道天然屏障。宝宝驮着宁宁,绕山涧而行,有些地方,林木茂盛,人不能行,但宝宝穿跃林木,如过平地,宁宁俯下身子,紧贴着虎背,心中觉得十分刺激好玩,喜得笑个不停。
过了这片林木,眼前又现平坦之势,再跑了十几步,前面又是一道深涧。宁宁下了虎背仔细看去,见这条山涧虽深,但是却比山顶那道山涧窄得多了,只不过两丈左右。宁宁回过头来,看着摇头晃脑的宝宝,喜道:“宝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咱们可以从这儿过去?”宝宝点了点头,宁宁骑上虎背,宝宝向后跑了约十几步,长啸一声,向前飞也似地驰去。宁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眼前景物一闪而过,耳边听得风“呼——”地一声响,还没看仔细,一阵巨烈的震动,已经过了深涧了。
宁宁一跃而下,看着已在身后的山涧,高兴地手舞足蹈:“啊——太好了,我自由了。”欢喜之下,又骑上老虎,向前飞跑。跑了一段路程,忽听得前面山头,隐隐传来一阵声音,似乎十分热闹。宁宁好奇心又起,拍了拍宝宝的头,道:“宝宝,我们去看看热闹。”骑上山头,欢呼一声,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