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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刀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看鸡爪子,我有点儿恼火。

“你也不要点儿好的,要铂金啊,那个才是硬货好不好,都二十一世纪了,有几个人把金子当硬货?”方小刀揶揄的朝我嗤笑。

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了许小坏,我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看方小刀:“左手,还没有合适的人吧?”

方小刀警惕的盯着我:“想左爷了?想悬崖勒马?那你好歹把戒指扔了好不好……”

我打断方小刀:“你给我闭嘴!我是说许小坏,许小坏现在也没合适的男人……”

“男人,是不会跟自己一夜情的女人结婚的,你少操心了。”方小刀用胖的象馒头的手摸摸嘴唇,不屑一顾。

我皱眉:“你少废话,2000年,那会儿哪来的狗屁一夜情?再说了,他俩是那种关系吗?”

方小刀眯着眼睛看我:“要不,你跟左爷说去?让左爷从加拿大回来,把许小坏给娶了?”

我没搭理方小刀,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自己的嘴唇,那个黑暗的夜里,许小坏柔软的温暖潮湿的嘴唇,多少年之前,那个柔软的温暖潮湿的嘴唇,曾经带着一个男人的温度吗?

红美丽

我的人生,如果硬要用一个形象的词语来比喻,那么我会选择擦边球,我好多年的人生,都被一个叫做运气的球滚来滚去的,在滚到最绝望的边缘,球就转回来了。通常那个时候,我会怀疑的向四周看看,确信那个曾经让我倒霉的球确实又滚到我身边了,我才会疯狂的抱着球跑掉,咧着嘴傻笑,估计那种傻样的笑貌似都有些猥琐了。

我在北京的过街天桥上对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俩感慨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时候,之前的广告公司再次给我了电话,说是打算试用我,挂了电话我都不太相信这个事实,然后我就严肃的看着天桥下的车辆,然后我又开始傻笑,猥琐的傻笑。

我去看阿瑟奶奶,刚到病房外面,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然后阿瑟抱着脑袋就窜了出来,我吓了一跳。阿瑟没有看见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又冲进病房,然后,我听见乒乓啦哗啦的声音,然后,阿瑟又抱着头窜了出来,衬衫都给扯乱了。

我听见奶奶气呼呼的声音:“你,你这臭小子,你还是我孙子吗你?你给我滚!”

阿瑟看到我,狼狈的揉着脑袋:“瞧我奶奶这爆脾气?”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小心的往房门里面看着

阿瑟龇牙咧嘴的:“算了,你还是进去问老太太吧,我到外面抽支烟,你们女的好交流。”

阿瑟转身朝楼梯走去,我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门,一个东西咋了过来,我用手一接,还挺沉的,仔细看,是美国脐橙,看来阿瑟真给老太太惹火了,不然奶奶怎么会用这么沉的家伙丢过来?

老太太看见我,火儿更大了:“你你,你过来,你给评评理儿,这像话吗?现在的孩子,小脑瓜儿想的都是啥呀?让他给我生个重孙子他就蔫儿了……”

我把水果放好,坐过去:“奶奶,你消消气。”

“我,我这气儿消得了吗?这是我孙子吗?哼。”老太太把手里的拐杖一丢。

我有些疑惑:“奶奶,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太太喘了口气:“你说瑟这孩子,竟然,竟然给我介绍老头儿??哪有这样的孙子?他爸爸还没他那么多弯弯绕儿呢?”

想起阿瑟的狼狈样,我忍着笑:“他也是好心,奶奶,阿瑟不是怕你一人孤单吗?”

老太太打断我:“什么啊?他爷爷白疼这孩子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他孙子在背后扯这个,非得从地底下蹦出来不可……”

我差点儿笑出声,老太太叹了口气:“给我介绍老赵头?老赵头的老伴儿前年去了,到了这个岁数,看着也可怜,瑟他爷爷走的更早……”

老太太停顿了一会儿,转脸看着医院的窗户外面,像是自言自语:“我要是这会儿跟了老赵头,老来老去两腿一蹬的,你说我到底是他老赵家的人呢,还是瑟他爷爷家的人呢?到了下面,你说我是接着跟老赵头呢,还是跟瑟他爷爷呢?再说了,人家老赵头还有老伴儿呢,总不能把人家给顶行了吧?活着的时候,我们还凑成一桌牌搭子呢,我要是真许了老赵头,这要是到了地底下,四个人都快成一家子了,这麻将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我想笑,可是我终于没笑出来,奶奶干枯的手背儿上布满了巧克力颜色老年斑,打点滴的胶带还覆在上面,显得特别刺眼。

“你那什么馊主意?你看我奶奶把我揍得!!”阿瑟恼火的推了一下郑铎,郑铎忍着笑,撞到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