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缠着小诺,小诺烦躁的找我喝酒,酒馆不大,但够热闹,吆五喝六的男人,碰撞在一起的啤酒杯,象兴奋剂。
爱情是半辈子,朋友是一辈子,但要论刻骨铭心,半辈子要比一辈子更长。
我看着小诺的眼睛:“爱情的机会不多,我和你的交情,还没到在身上插满刀子的地步。”
小诺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脸色绯红:“其实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我笑,花生米做酒咬,一直都很棒,酒咬其实就是酒肴,男人喝酒不这么说,等同于喝酒时候咬着的东西,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我们去广州前那天晚上,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你的眼泪就,落在我的脸上,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说。”小诺自顾自的喝着酒。
我有点儿心慌,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着花生米:“你知道什么?”
小诺醉醺醺,抬头看向我的眼睛:“我知道左手被许小坏拽进房间再也没出来过,我知道你在阳台上哭了很久,我还知道,其实你和左手……”
酒馆儿服务员在穿行中碰翻了我的啤酒杯子,啤酒杯子掉在地上,碎裂了,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去……”
我慢慢蹲在地上,用方便筷子划拉着碎裂的啤酒杯碎片,酒馆儿的生意很好,也很喧闹,可是悉悉索索的玻璃碎片滑过地砖,声音是那么的清晰,象交响乐团中g大调儿的高音区,吱呀吱呀的对着耳朵响着,想听不见都不行。
冬天的夜里,温暖变得尤为重要,如果可以找到温暖的话。
我把喝的醉醺醺的小诺送回家,小诺走路都跌跌撞撞的,等送完了小诺,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也有些跌跌撞撞的,象拌蒜一样,其实我一点儿都没喝醉。
拐弯儿的马路上,有刺眼的车灯滑过我的眼睛,我眨了眨眼睛,虽然冬天很冷,但我喜欢,因为冷的时候你可以穿衣服,穿很多衣服,直到你自己感到暖和了为止;夏天不冷,但我不喜欢,因为当你热的,把所有的衣服都脱光了之后,你还是热,却再也没有可以脱下的东西了。
一辆车子发出尖锐的急刹车声音,在我侧面的马路停住,我抬头,车门打开,木羽的表情很僵硬,车门发出不大的声音,不管我怎么看,我看过去的方向都是茫然。
“我刚才开车过去,看见后面是你。”木羽半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朝有些僵硬的手心哈气,木羽看向我:“我已经开过去了,我问自己,要不要停一下,开出几十米,我还在我问自己要不要停一下,我试着踩了好几次刹车,终于放弃了,在不知道第几个红绿灯的地方,我还是停下了……”
我转头看向灰蒙蒙空气中黯淡的路灯,路灯映衬下是城市的二氧化碳味道,还有喧嚣,我听见木羽点烟的声音,打火机开合的声音有点儿象催眠的手指声音,我有点儿难受,咿咿呀呀的g大调儿声音遥遥远远的,在听觉中开始若隐若现。
木羽的表情象完美的大理石台面,质地细细密密的,除了纹路清晰,还是纹路清晰。
木羽轻轻吐了一口烟,转头看向别处:“我掉头,就是想知道,我要是顺着原路回来,还能不能看到你……”
木羽抖抖手指上的烟灰,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个从来都不帅的男人,总能把某些动作演绎的那么的魅力,有时候男人其实是一种味道。
木羽开始小声的笑:“十八,你的语言功能有没有退化?我的好多语言功能都丧失了,比如,刚才我明明很想说我想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可是我只能用还能不能看到你,之前我会我喜欢来表达我中意的东西,但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用手揉着耳朵,烦躁的晃晃脑袋,看向木羽:“你有听见g大调儿的声音吗?听着好烦。”
木羽不说话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木羽小声说:“那你能听得见我么?”
翡翠蓝
阿瑟回来的非常突然,在北京还是冬天寒冷的日子,澳洲却是炎热的夏季,地理知识缺乏的我,傻乎乎的想象着从澳洲到北京的飞机在一万米的高空上,到底应该夏天还是冬天?
阿瑟从洗手间换了衣服出来,换上了他发小儿带来的羽绒服还有牛仔裤,阿瑟的发小儿叫张雪岩,是和阿瑟一起混部队幼儿园、混部队学校的,阿瑟管张雪岩叫岩子。
在等阿瑟换衣服的时候,我好奇的问岩子一万米的高空,是不是分夏天和冬天,岩子笑着说,在一万米的高空上面,没有冬天和夏天,一年365天都是一个温度,那个温度叫做寒冷。
阿瑟大大咧咧的从洗手间出来,皱着眉头说:“岩子,你丫裤裆怎么那么短啊?不知道老子在澳洲啥都没长,光长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