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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易名因为没有我的地址无法给我写信,让他弟弟在整个女生楼找我,只是为了把一封信交给我,我从易名弟弟手里接过信的时候,信已经皱皱巴巴的,上面有汗渍,信里是问候和怀念,怀念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怀念我是他无法忘怀的朋友,还有他的近况,尽管语言有些生硬,我看着白花花的太阳和易名弟弟满身的汗水,莫名有一大堆感动和开心。

再后来易名回到北京,开始为去日本做准备,再再后来易名和阿瑟、小麦还有师姐一起搬到小米的公寓磨蹭时光,就等着签证下来了。毕业以后我们反倒经常通电话,有的时候一通电话就是一个多小时,后来两个人开玩笑说如果到三十岁的时候我没有男朋友他也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们两个就凑合着过吧,这个玩笑是我们之间开的最大的玩笑了,我却乐不起来,因为我整理回忆的时候把一些东西打包封存,我把易名留在了上个世纪。

这就是我为什么经常和小米、阿瑟、小麦、师姐有话说,但是对易名却无话说的原因,尽管很多事情过去了很久,可是有时候就是因为过去很久,反而更难释怀和放手。

晚上,到了小米的公寓,易名已经在等我了,空空荡荡的房子是让人不舒服,小米寂寞也是情理之中。易名从冰箱中拿出红酒和雪碧,笑着说:十八,我还记得你喜欢把红酒兑了雪碧喝,没有记错吧。我也笑,是啊,多年过去了,还记得我的嗜好,也算朋友一场,即使有过介怀,也就此算了吧。我和易名坐在小米公寓的吧台旁边,两个人喝着酒,但是好像找不到什么话说,易名拿手指头敲击着酒杯看着我:十八,你找小米什么事情,他们不在,是不是和我不能说。我喝着酒,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不然大家做朋友很没有信心,我问易名:你觉得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易名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燃,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我:十八,其实男人喜欢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很养眼看着心理舒坦,而另一种就是很有个性的那种,行事有自己的风格,当然也不是长得不好看,只是长相不显眼而已。我呆呆看着自己的手里的烟,弥漫着一种叫袅袅的形状的烟雾,我问:那么我呢,我应该是哪一种呢?易名拢拢头发,拿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你应该属于后者吧,大部分组成应该是后者,当年在学校不是也有很多男生追你吗,你是才女,有谁不知道。我喝着酒,看着易名有些微熏的神情,那时候我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我想问他是喜欢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我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我不想打破这个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空间里面暂时的平和,如果把平和升级到暧昧,那么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有的做。我喝到有点儿摇晃的时候,我还是拿自己的杯子去碰易名的杯子,易名吸着烟,只是看着我摇晃,我告诉易名我可能爱上了一个能让我沉沦到地狱里面的男人,所以我想要逃跑,易名给我倒满酒,淡淡的说:逃跑虽然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是如果能能逃得掉就算是万幸了。当两瓶红酒喝完的时候,我开始摇晃,因为我困了,但是易名以为我醉了,我突然就在想,这样的房间里面就我和易名两个人,都说酒后乱性,是不是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呢,我在揣测,似乎揣测的成分里面还有兴奋的期待,我觉得我真的要发疯了。我摇晃的走向小米的房间,易名似乎怕我摔倒,于是扶着我去到小米的房间,我困的不行,普通一声就倒在了小米的床上,冲着易名喊:帮我把门关上。我闭上眼睛好久没有听到易名关门的声音,似乎感觉到易名就在我身边,我不敢睁眼睛,怕尴尬,不会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感觉到易名似乎把一件什么东西盖在我身上,他的手停在我下巴,我闻得见他呼吸时候得烟草味道,我听见他轻轻的自语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因为距离我很近,所以我还是听清楚了,易名说:你是个傻瓜,是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能让我沉沦到地狱里面的人,所以我逃走了,在你和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抛弃你了,是不是觉得很冤枉,嗯?你不会知道的,也没有人可能知道,好好睡吧,养足精力,然后逃得远远的,不要让别人伤害你,知道吗?过了一会儿,易名慢慢出去了,他带门的声音很轻,我几乎听不到,易名出去以后,我坐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辜的,一直认为自己是憋屈的,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可能是让别人沦落到地狱的魔障,我用手摸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