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木羽,来到我们的会议室,我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连话也懒得说,眼睛也不抬,然后没好气的问:喝茶还是咖啡。我听到木羽的声音:咖啡。然后我冲咖啡,之后低头整理一会儿要用的公司资料,一心等着女老总过来。我听得见木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的脚步声,我也会感觉他就在我的身后,我还是让自己保持没有反应的站着姿态,最后他干脆坐到我对面,抬头直接盯着我:唉,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们公司这样接待客人的吗。我看见他一脸的阳光,我咬了咬牙,我自己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木羽一笑,眼镜厚度之后的眼神闪烁着诡异:那天我真的等你了,我知道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会来找我算帐,一是你根本就不会来,什么样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记住我,恨或者讨厌都行。我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木羽的手更快,他好像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提前拿走了我面前的咖啡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笑着说:别浪费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顺手拿起桌上一袋休闲食品砸向木羽,可惜被他接住了,我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木羽的眼睛直视我愤怒的目光:我没有当你是什么人,我说过我只想让你记住我,只是记住而已,看来这个效果不错,你真的记住我了,而且印象好像也很深。我气的说不出话,推门想出去,女老总迎面而来:十八,你去哪儿,不是要讨论专题的事情吗?我无奈的做了无聊的手势: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去找您的。然后跟在女老总后面又留在了会议室。眼角处看见木羽在会意的笑,笑意挂在他的嘴角,象他的眉毛,一扬一扬的,很得意。
正文第五章失落的初次交锋
一场专题采访中,女老总简直是涕零泪落了,从艰苦的小摊小贩说起,一路中充满了无比的艰辛和苦难,我恰到好处的递上面巾纸,女老总擦着湿润的眼圈,睫毛膏花了,像个熊猫。更可笑的是木羽,他竟然随着女老总的节奏变换着自己的采访语调,或抑扬顿挫,或洪亮,或者沉痛,那双眼睛也能跟着女老总的情绪变换着内涵,或忧郁或怜悯或者闪亮,看来做一个名记者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恰到好处的配合和感觉还要揣摩,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消耗了脑细胞,但是绝对物超所值,结局就是女老总竟然没有要专题费用打折,这样一来那小子肯定赚得腰包满了,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轻蔑的扬起了自己的嘴角,顺便扫了一眼木羽,没想到他也正在注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无尽玩味的神情,最没有出息的就是当我们两个人目光相撞的时候,逃跑的那个人是我。
木羽临走的时候告诉女老总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资料,会拜托我送过去,女老总痛快的答应了,顺便让我去销售一部提一份礼品送送大记者,我还是没好气的提着礼品跟在木羽后面。木羽打开车后门很礼貌的说:麻烦你把礼盒放到后座上,谢谢。我没有什么反映的把礼盒送到车后座的位置,然后退出来,就在我出了车子,转身还没有直立好身体的时候我又撞到了木羽身上,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长眼睛啊。木羽的眼睛开始有笑容,嘴角轻翘,象我刚才看他的那种轻蔑的表情,不过他更多的是轻佻,他连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进了车里,发动车子,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我还没走几步,听到他喊:十八小姐,等一下。我以为他是想说对不起,心想好歹也给人家一个机会,于是回头等他说话,木羽摇开车窗,一脸的无赖和坏笑,他伸出一只手指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抚摸着,我发呆的看着他,正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他说:刚才,我是故意的。然后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开车走人了。过了好久我才反映过来,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了,我只有原地打转儿的份儿,就像韩国电视连续剧中的女人和别人生气的时候才有的表情,而且是被抢白以后才有的表情,嘴里只能以响声词结尾:哼,哼。。。切。。哦。最后我郁闷的说了一句,并不连冠,很断续的一句:我,,靠。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女老总已经把花掉的妆容补好了,看见我就问她刚才的表现如何,我说表现已经超级棒了。人生在世,混商场,混市井,混社会,混职业,都要有一种可以供参考的表相,需要让人认同,女老总要别人认同她艰难的创业和今天的辉煌,她才能活得既能炫耀自己的奋斗苦楚也能活得高人一等;木羽要人认同他记者的角色,不断的适应迎合自己要采访的人,他才能不辱没自己名记者的席位和优厚的的出场费;我要女老总认同我的工作角色,我才能让我自己有正常的生活费,才能好好做好小人物的全部。尽管不同的角色也都会有自己的得意之处和不爽,可是生活本身就是一门纯粹和通俗相综合的艺术,读得懂读不懂都要硬着头皮去琢磨自己能确定的含义或者真理,然后不管自己的前方是不是有光亮,都要前进,我还记得有一个小女生正在上大学一年级,她问我生活是什么,我很深沉的说:其实活着是一种挣扎,就是一种自我抵抗和自我承受的挣扎,如果放弃了这种挣扎,没有人会觉得你伟大或者真心得从心底去怜悯你,反而会说你懦弱或者天生如此。也许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这样惨烈的悲壮,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触摸的,那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