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他们还会有爱的能力和被爱的能力吗?
谨以此文告慰那些被抛弃的、被当成不值钱的东西随意送人或者卖出去的数量吧。
不管生命赋予了我们什么样的形式,也不管坏运气是不是真的跟我们开了错误的玩笑,我们都要骄傲的活下去,带着孤独和卑微小心翼翼的谦卑的活下去。就如非洲草原上的羚羊,从一生下来就被告知要跑的比最快的狮子还快,这样才不能成为猛兽口中的每餐。又如非洲草原上的狮子,从一生下来也被告知要跑的比最慢的羚羊还快,这样才不能被饿死。在生存、生命和人生的历程中,把所有的用来怨天尤人的力气都放到挣扎和努力上吧,精彩就是这样践踏出来的。
珍爱生命,告别往事。
那些零碎
马克吐温说:世间生灵之中,当属人最残酷,只有人在施加痛苦时,还能沉迷于其中的乐趣。
安茉的记忆,从4岁开始。更为准确的说,是从3岁半开始的,如果那些饥饿的感觉串在一起,会是一只生了锈钵子,铝制的,磕磕碰碰的有了很多的小坑。因为长时间的在大铁锅里蒸饭,在就被菜汤和酱油透了本色。
人的记忆很可怜,越是不快乐的东西越是记得好久。久到一辈子都没办法把那些腐坏的影像抹杀掉,如同人的出身。
那是1980年。
买麻花、大米和稍好点儿包装纸的点心,除了手绢里包裹的紧紧的汗汗渍的零零散散钱,还要粮票。粮票更像是缩小版的人民币,很好看,甚至比人民币的花色和款式还多。供给的食物种类,若是没有了粮票,钱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有人惦记着,但却不管用。
安茉的外公最自豪的事情很多,比如他是日本人的高中毕业的,比如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比如他上班的时候能骑着永久牌的二八款自行车,比如他有两套板板的人民服,一套是黑色的,一套是深蓝色的。比如他能一口气和安茉的外婆剩下六个孩子,比如他的早餐是有牛奶的,比如他能在供销社堂而皇之的领到配给的粮票,然后在大石桥买到弥足珍贵的大米。